我的心冷了,我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好多,想到了她从小教育我的那些话,那些都是对的,好好做人。可他妈的谁让我好好做了,有多少人想好好做人,可还是走了这条路。接下的日子是漫长的,我被带去审讯,警察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他们问:&a;a;a;quot;承认是的干的吗?&a;a;a;quot;。

    我点了点头,他们又问:&a;a;a;quot;为什么?&a;a;a;quot;。

    &a;a;a;quot;他该死!&a;a;a;quot;。

    他们火了,有人拍桌子,&a;a;a;quot;还嘴硬,老实点,这里是公安局!&a;a;a;quot;。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说:&a;a;a;quot;他打了我爸爸,我就打了他,就这样!&a;a;a;quot;。

    &a;a;a;quot;那个女人跟什么关系?&a;a;a;quot;。

    &a;a;a;quot;夫妻!&a;a;a;quot;,我感觉恶心,但还是说。&a;a;a;quot;他们呢?&a;a;a;quot;&a;a;a;quot;情人!&a;a;a;quot;。

    他们听到这个突然不知道怎么问了。有个老点的同志说:&a;a;a;quot;这个孩子,知道干了什么吗?如果他死了,这辈子就玩了,才多大啊!&a;a;a;quot;。

    有个年轻点的小狗腿子说:&a;a;a;quot;他可是工商局的局长!&a;a;a;quot;。

    &a;a;a;quot;知道!&a;a;a;quot;,我被问烦了说:&a;a;a;quot;不要问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吧!&a;a;a;quot;。

    他们不问了,我暂时关起来。接下来一切都是黑的,没有任何白了,我在里面靠着墙发呆,地上冰冷,像一头猪被关进了圈里。跟梦似的,但我一点也没感觉自己闯了什么祸,我甚至想,死就死了吧,如果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爸,我不敢去想,如果他知道了,会发生什么事,会怎样,我开始也想过,可我实在忍不了。也许还想眉姐,但我不能肯定了。那夜,我想了很多,我怎么跟这个女人结婚的,都他妈的怪我,不怪别人,我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以为婚姻是儿戏,即使是离婚,婚姻不顺又能有什么,可是没想到,到了这步。人在不知道未来的时候,永远是个没头脑的孩子。这点我承认,我想做个男人,我似乎也做到了,可在上帝面前,他妈永远是一个孩子。比不承认,再老也是个孩子。那个婊子说的话,我一点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自己,她改变了我一生,可她是我最讨厌的女人。滨江的夏天依旧那么的热,我脱掉了衣服,坐在里面,想抽烟,可是没,有时候想,即使死也比没烟抽好,就像憋了尿,即使要去死,也要把这尿放出来。死并不可怕,也许一点都不,如果说可怕,是在最珍惜活着的时候,是没到那地步的时候。如果心里坦然,认为自己干的是值得的,死就死了吧。做不了孝顺的孩子,就等来生吧。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那夜,我没怎么想到眉姐,我想她如果还爱我,没有误会,只是因为别的事,她肯定会痛苦,会流泪,如果这样,我对不起她。可我那时,已经十分肯定,即使她还要我,我也给不了她了,我把自己送进了深渊。命运已经改变了,我在别人的眼里成了凶手。也许有人说我做错了,不该,我只能告诉们:永远别他妈的去讨论对错的问题,也不要去后悔,做过了就做过了,除非生来就是个清白人,没犯过任何错误。后悔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是男人就该哭的痛快,笑的凶狠!

    别再去讨论为什么了,命运才是一切,一个人是微小的,永远不知道上帝在干什么,他究竟想要干什么。这个世界,荒唐可笑。那夜,我睡着了,梦到了我小的时候,在家里,一家人挺开心的,我突然想念一些事情来。再后来就什么不知道了,早上被一个声音喊醒。

    第一百一十七节

    117.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个管教喊醒,吹过警笛了。我竟然没听见。我睁开眼睛,又回到了现实中,我先是模糊地想起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慢慢的越来越清晰,我知道又该审讯了。我不知道爸爸怎样了,大壮和菲菲怎样了,以及眉姐若知道是怎样了,我想除了眉姐外,其他人应该知道了吧。我不敢去想我爸现在的情况。出来的时候,我问管教:&a;a;a;quot;哎,知道我家里怎样了吗?&a;a;a;quot;。

    他望了望我,说了句:&a;a;a;quot;没事,家就爸爸一个人是吧,他们都来过,问过话,没事!&a;a;a;quot;,他突然笑了下说:&a;a;a;quot;有个叫大壮的,跟这种人混,能好吗?&a;a;a;quot;。

    &a;a;a;quot;怎么了?&a;a;a;quot;&a;a;a;quot;他很不友好,嘴里都他妈的脏话!&a;a;a;quot;,那个管教人还不错,又说了句:&a;a;a;quot;对了,还有个丫头,一直哭!&a;a;a;quot;。

    我想那是菲菲。他又问了句:&a;a;a;quot;不想知道那局长怎么样了啊?&a;a;a;quot;。

    &a;a;a;quot;死了吗?&a;a;a;quot;,我问。&a;a;a;quot;没死,那条腿恐怕保不住了,小子大命,奇 ^书*~网!*收*集.整@理有蹲的日子

    了!&a;a;a;quot;。

    我没再说什么。又是一天的审讯,审讯的时候,我了解到,我爸是被大壮搀扶着来的,一直在给警察求情,动情处都哭了,其间差点晕倒。我听了鼻子酸酸的。大壮是不满警察的问话跟他们吵了起来。小惠家人也被传来过,他们把责任推到了我身上,说小惠清白的。至于那个局长家人,他老婆知道了这事,虽然具体也许不明白,但知道了小惠跟局长的勾当。我想他们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警察那天围绕一个事问,就是我是不是在外面有情人,以及我是不是在前段时间打过局长。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但是我没做过什么伤害过小惠的事,她一直都和那个局长来往,我还说我没打过那个局长,我都实话实说了。大体情况警察也都知道了,他们的态度还算友好,但是当时因为滨江在搞形象工程,上头抓的紧,我的行为属于严打范围内,加上伤害的又是局长级别的。他们家说要把我告死,不告死不罢休,还说要上告中央什么的。这是一个老警察跟我说的,这个警察跟大壮的一个表叔沾点关系,但不是能帮上忙的,他只是说尽量关照下我。他希望我配合工作,只要坦白交代,配合工作,判个三年差不多。我想,三年,没什么,就是苦了我爸了,我想我也没法见他。那个老警察又说:&a;a;a;quot;听说省里还要来人,对这事进行重点查办,因此做好心里准备!&a;a;a;quot;。

    他们似乎把所有的焦点都转到我伤害的人是&a;a;a;quot;局长!&a;a;a;quot;,而对于一些原因什么的,似乎并不太关心。最后他叹了口气又说:&a;a;a;quot;家的情况我知道些,局长家要的数目,们是给不起的,先给一百万把伤治好,其他的,恐怕就更多了,还有,最近滨江搞过家级示范城市,也知道,市委想能内部解决,希望能配合下工作,别去闹!&a;a;a;quot;。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说:&a;a;a;quot;好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只想求们能答应一个事?&a;a;a;quot;。

    &a;a;a;quot;什么?&a;a;a;quot;。

    我冷冷一笑,心里难受地说:&a;a;a;quot;我爸当了一辈子教师,清清白白,他没有钱,希望们别为难他,他没有错,如果能答应,我什么都能答应们,配合们工作!&a;a;a;quot;。

    他说可以的。我最怕的是他们为难我爸,别说一百万,我爸连一万也许都拿不出。一辈子做人本分,在三尺讲台上奉献了一辈子,生在五十年代,一辈子追随党,儿子却出了这事。那几天连续是审问,小惠在那个时候,起诉离婚了,我在牢狱中签了字,很是痛快,什么都没了,逃脱了这个女人,谁也不欠谁的了。

    第一百一十八节

    118.

    我被关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开庭审理了此案。不是公开的,参与的人只有跟案件有关系的一些人。我爸爸没来,后来我知道是被我姑姑,姨妈们陪在家的。他们不让他来,怕他承受不了打击。姑姑那个时候恨死了自己,她不停地给我爸陪罪,说是她害了孩子,当然我不怪她,她也是为难的人,她是在小惠的一个亲戚家开的厂子里工作的。那一个星期似乎有一年的时间长,没有烟的日子,只能坐着发呆,熬时间,那时间似乎总也过不去。这段时间是不允许亲戚探望的。我只能一个人,在里面想的尽是古怪的事,想到最后就想到了那个女人,眉姐,她似乎离开我很久了。不知道她怎样了,过的可好。我希望她能过的好,我已经变了,三年,呵,多遥远,等我出来了,她还能等这么久吗?不去想了,我这个样子也许没资格去想了。我对爱情在那段时间突然麻木。想想,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是可以让人分心的。等到了开庭的日子,我从警局被带到了法院,路上有警察押着,我带着手铐,外面的阳光似乎很刺眼,被闷了这么多日子,再次看到那明媚的阳光,突然有种欣喜,美丽的阳光,也许我就要与告别了,在那耀眼的光彩中,我对说,我很好,没有后悔,一切都是平静,如果可以,请告诉我的母亲,我很好,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要告诉她,我很好,我按着自己的活法,我很好!

    如果还可以,呵,也告诉她,我很好!

    到了法院后,先被押在后面,开庭后,我被带了上去,那时间是紧张的,我以为我不会紧张,不安,可我还是紧张了,我要面对那一双双目光,都是熟悉的人,有亲人,有仇人。生活就是这样,法庭就是一个矛盾的社会的缩影。我走了上去,我去搜索那些我熟悉的面孔,我就看到了她,她回来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应该回来几日了吧,那些都是我不知道的。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看到她那一眼,她憔悴了,穿着乳白色的衣服,永远是那么的美丽,爱人,不要哭。千万别哭。可她哭了,看着我,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她看着我,那眼神从未有过的深邃,似乎要穿进了我的心脏,在告诉我,她很痛苦,很担心,和自责,她牙齿咬着嘴唇,被菲菲扶着,面容扭捏,耸了耸肩膀,哇的一声就哭了。我面容平静,无力地看着她。我在心里不停地求她:&a;a;a;quot;不要哭,不要,没什么

    大不了的!&a;a;a;quot;。

    那一双双目光从我面前划过,有仇恨的,有同情的,有怜惜的,所有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