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红楼之凤还巢 > 100 第 100 章
    却说邢夫人被贾赦一顿威逼,立时六神无主,哭哭啼啼来找凤姐,哭天抹泪,直嚷嚷自己活不下去了,让凤姐赶紧替她拿个主意想法子。

    凤姐这议事厅人来人往,见邢夫人这般不管不顾没主子夫人体统,这让那些下人听见了瞧见了,还不知道要如何胡乱编排呢!可是邢夫人毕竟是她婆婆,凤姐又不好说得太重,也不敢撵她出去,只得一边低声劝慰,一边想着法子,怎么也要劝说邢夫人暂时离了这里才好。

    却说凤姐烦闷异常,乱糟糟的头脑发昏,忽然,脑子一热,也算急中生智吧,凤姐眉头一皱,倒想道个不是法子的法子,附耳悄悄告诉邢夫人道:“要不太太这样吧,您干脆回去跟我们老爷闹腾一场,然后跑到老祖宗跟前去哭诉,借机把这事说开了,也就与您无关了,至于老爷那里,有老祖宗罩着,量他也不敢怎么您。”

    只可惜,邢夫人多年来屈于贾赦淫威,根本不敢去闹,闻言那双手差点摆下露水来:“这泼妇行径我可不会,也不敢。”见别无它法,邢夫人想着就回去闹一闹吧,又不敢单独见那贾赦,竟然拉着凤姐哀求:“要不,二奶奶陪我走一趟呢?”

    凤姐哭笑不得,她再厉害也不敢去跟贾赦这个公公对阵,再说,哪有个媳妇管公公纳小妾的?凤姐心里直叫苦,这贾赦若是看中别人第二三个贪财贪安逸者,也好呢,自己不过贴些钱财也就免灾了,偏偏是老祖宗心肝宝贝鸳鸯,这不让人坐蜡吗!

    这两婆媳正在一筹莫展,不料外面丰儿一声报备:“二奶奶,二姑爷家来人报喜来了,二姑奶奶有喜了!”

    凤姐一听喜极而泣:“快请!”

    倒来认识谁,正是迎春陪房司棋,她如今已经做了媳妇妆扮,迎春做主让她嫁给了他表哥潘又安。对他们夫妻十分倚重,潘又安贴身服侍杜梁栋,打点外务,司棋做了杜府内管事,她感恩凤姐姑嫂成,两口子一心一意帮着迎春过日子。

    司棋身着翠绿小绸袄,豆色儒裙绣银丝,满头珠翠,一看就混得不错。见了邢夫人凤姐盈盈下拜,手上一对闪亮的镂花金镯子露了出来:“司棋拜见大太太二奶奶,给大太太二奶奶请安。”

    凤姐忙着叫起,一面仔细询问迎春的情况:“们姑娘可好?几月身孕了?大夫怎么说?们老太太姑爷可喜欢?”

    小红奉上茶水,笑道:“奶奶太性急了,容司棋姐姐喘口气,再一件件告诉罢!”

    司棋笑着着谢过小红:“谢谢姐姐细心,不碍的。”回头对凤姐喜滋滋言道:“我们姑娘很好,姑爷请了城里有名望的大夫诊脉,说是坐胎两月,母子健康。我们老太太对姑娘可宝贝了,我们姑娘平日里除了打理家务,闲暇时陪同老太太聊天下棋抹牌,我们老太太待我们姑娘亲生女儿一般亲切,每次出门拜访亲友都带着我们姑娘,或是姑爷同僚眷属邀请茶话会,老太太也总是携我们姑娘一同出席,见了人对我们姑娘赞不绝口:说她自己有福,又说我们姑娘是福星,说得亏我们姑娘细心照料,自从姑娘过门,她的身子才一日好似一日,甩掉了几十年的药罐子呢!这次我们姑娘有孕,老太太已经接手了部家务,生恐我们姑娘累着,每日还要亲手煲汤给姑娘安胎补身子呢。”

    凤姐听得眉开眼笑,同时也想到了拖延贾赦的法子,喜滋滋与邢夫人耳语:“太太,有法子了,迎春有喜,我给您收拾收拾东西,您去看女儿女婿外孙去,我与迎春悄悄写封信,叫她开口留您多住些日子,您安心享女儿福,我这里替您想法子,左不过三五日时间,等想好了法子,我使人接您去,可好?”

    邢夫人可是晓得,迎春虽然住的不错,可是比起贾府终究是小门小户,定是住得不如自家好,可是他又怕贾赦,有没有担待去跟贾赦评理交涉,不得已也只得依从凤姐之计,惹不起躲起来了。

    凤姐收拾了些药材补品给迎春,送给杜老太太一根上好人参,给迎春肚子里孩子一道平安符,一块开了光、点了朱砂的翡翠玉观音,让邢夫人一并带去,既给迎春挣面子,也借机弥补邢夫人之前对迎春的淡漠,减轻迎春对邢夫人反感,希望迎春顾大局,给邢夫人些面子。

    却说贾母得了杜家喜讯,心里欢喜不已,心想,迎春这个苦孩子总算是有奔头了,贾母连忙给祖宗烧香磕头,又在佛堂拈香念经跪拜,祈求菩萨保佑迎春母子平安。

    却说贾母见邢夫人这次亲自去探望迎春,十分欢喜,觉得这邢夫人活到老了总算是懂事了。贾母誉为邢夫人定然当天即回,便想要问问邢夫人亲眼所见,杜家是否真的贵重迎春。岂料眼巴巴等到天黑也不见人影,免不得犯嘀咕:“这人也是万年宽,出了门就不知道回家了。”

    凤姐不好说破,又不想贾母误会造成不必要的后果,因笑着道:“许是二妹妹初次坐胎,心里慌乱,想要亲近娘家陪着才安心吧!”

    贾母撇撇嘴,想说邢夫人也配?她又没生育能懂什么?迎春就是相见娘家人也是姐妹们与自己。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太绝情忍下了。

    翌日,许久不见的贾赦也来给贾母请安,只见他须发皓白,却是贼眉鼠眼,眼神飘忽,惊得一众种丫头四散而去。贾母见了,心头老大不悦,说不过几句就打发他去了。

    这贾赦也是色迷心窍,捞不着邢夫人影子,家去回味着鸳鸯倩影偷偷咽口水。这人也是精虫上脑,恬不知耻,竟然使人给凤姐传话,让凤姐去接回邢夫人,说是家里事务繁杂离不得当家太太。

    凤姐心里只是哂笑:“真是老不羞,女儿生孩子不闻不问,自己讨小老婆着急成这样。”

    这话凤姐却不敢出口,只是笑着打发来人:“哎哟这倒巧了,我正要使人去告之老爷,来了正好,就帮我传句话去,今日一早,亲家太太使人送了信,说是二姑奶奶怀了孩子,吃不下睡不宁,太太去了倒好些了,特特来信道恼,说是要多留我们太太住些日子,等二姑奶奶胎坐稳了再回来。”

    贾赦闻言只气得半死,当即把案上东西呼啦啦扫了一地,合不该贾赦最最喜欢把玩的翡翠酒盏儿也在其中,遭了无妄之灾,被摔得粉碎,贾赦见状心疼要死,跺脚咒骂一阵,随手拉个俊俏丫头下死手蹂躏,前后狎玩,折腾大半天,这才稍稍驱除些邪火,无限惬意的往东府找贾珍饮酒作乐去了。只可怜那刚留头的半大丫头,身体撕裂,血流一床,沁染了几床棉絮,几天也下不了地,一朵含苞的花骨朵算是废了。

    凤姐这里听闻直哭笑不得,也无其他法子,又怕弄出人命,只得暗暗使人替那丫头吃药补身调理不提。

    回头却说贾母一等邢夫人不回,二等不来,眼见五六天过去了,心里渐渐有了火星。这一日已经天交冬月,各房已经开始派碳了,贾母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勒令凤姐去接邢夫人,并发下狠话:“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

    凤姐也不敢说贾赦是非,贾母之命不敢不听,只得派人去接邢夫人回府,邢夫人见了贾府接人婆子,喜之不尽上车去。迎春也是送瘟神一般送走了邢夫人王善保家里费婆子等人。

    跟车护送邢夫人的依然是司棋,她背过人悄悄告之凤姐。原来这邢夫人见迎春不亲自己倒对那杜夫人十分亲热,心里边不福气也十分不舒坦,端着三品夫人架子,言语间挤兑杜老夫人只是七品淑人。

    起初杜老夫人敬她是迎春之母,迎春对她一贯孝顺,如今又有了孩子,几乎顿顿好酒好菜陪伴用餐,谁知,再好的饭菜,邢夫人也要拈三道四,吃了鸡翅想鸭掌,吃了猪肉又说牛肉干羊肉佐酒才是香。

    听得凤姐直叹气:“太太在家看着也还好,如何出门这样呢!”

    司棋叹道:“奶奶知道的,杜家是耕读之家,老太太虽不吝啬刻薄,却是从不许人浪费,杜老太太起头对我们太太本是十分恭敬,后见她言语刻薄,做派市侩,就有些看不上,又不好直言,便称病不出,懒得与她周旋了。这下倒惹恼了大太太,找上我们姑娘教训一顿,说她堂堂公侯夫人来杜家是看得起杜家,杜老太太竟然让自己坐冷板凳,真是岂有此理!吵着要我们姑娘送她回府,姑娘得了奶奶嘱咐,知道奶奶没派人去接,定是府里事情没办妥当,因而苦留太太住下,为了今后两下和谐,我们姑娘便略劝说太太几句,太太就发脾气,指桑骂槐骂我老夫人:‘我也没吃别人的,我贾府陪嫁姑娘的东西,够我吃一辈子了。’奶奶您说这是什么话吗?唉,幸亏我们老太太不在场,差点把我们姑娘气晕了。幸亏我与绣橘苦苦拉劝,说了好些奉承话,太太才甘休。只闹得我们姑娘两下为难,既怕大太太闹腾丢脸,又怕婆婆生气,唯有暗暗饮泣,人都熬瘦了。”

    凤姐只听得头大如斗,忙自手上撸下个金戒指戴在司棋手上,司棋不受,凤姐忙拦住了:“应该的,是二奶奶我连累们主仆受累了,好司棋,这府里忙碌走不开,劳烦回去替我向们姑娘道声恼,就说是我考虑不周,让她受委屈了。”

    司棋叹气道:“我们姑娘倒事小,只是我们老太太哪里,唉!”

    凤姐点头道:“我知道了,回去安抚好二妹妹,千万别动了胎气,亲家太太哪里们不用担心,我自有交待。”

    临行,凤姐亲自送了司棋出门,又悄悄交待司棋:“今儿这话除了我千万再别告人,让人笑话不说,老太太得知我也有了不是,好歹替我担待担待。”

    司棋点头道:“这话说的,什么担待不担待的,二奶奶待我的恩情,我怎么样也是应该的,我只怕我们姑娘受气。”

    送走了司棋,凤姐呆愣半晌,她怎也想不到邢夫人烂泥巴到这种地步。摇摇头,甩掉满脑子忧烦,复又长长的,狠狠的出了一口长气,把一肚子腌臜气都吐了出去。

    凤姐这里提起精神,吩咐小红去备了一份重重厚礼,派遣林之孝家里带着几个婆子亲自送去给杜老太太赔礼致歉。

    凤姐安排好了一切,这才慢慢走回自己房里,身散了架似的疲惫,丰儿扶她靠着躺椅,替她捶腿,凤姐依着熏笼,合眼挥挥手:“下去吧,我眯眯。”

    谁知还没睡熟,老太太屋里一个小丫头三脚猫似的跑过来,小红慌忙拉着,那丫头直嚷嚷:“小红姐姐,二奶奶呢,快叫二奶奶,老太太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任是小红如何轻言轻语,凤姐已经惊醒了,凤姐瞪着眼睛直觉晦气,看来这事儿捂不住了。

    凤姐只得挣扎着起身,让小红替自己收拾一番,认命去往贾母房里,继续替邢夫人救火。

    却说凤姐来到贾母房里,只见邢夫人正哭得热闹,贾母怒气冲冲,浑身颤抖,指着凤姐道:“凤丫头说,婆婆说的可是真的?”

    凤姐迅速看看邢夫人,邢夫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招了,复又低头继续哭泣。原来这邢夫人把迎春闹得坐立不安,她自己倒觉得委屈了,心底寻思再不能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却说她坐上马车回府,喜滋滋去给贾母请安,被贾母好一顿数说,说她来天拔地不懂事,在闺女家里住成家。

    邢夫人觉得自己委屈,也不想再被贾赦因为鸳鸯的事情拿捏,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如来个痛快,让她们母子去打官司好了。一时想通,也不怕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贾赦如何看上鸳鸯,自己如何作难,凤姐如何想辙述说一遍,最后痛哭流涕哭诉自己不得已:“老太太息怒,媳妇也是不得已,我来做媒老爷要休我,我说了又怕老太太不依,媳妇是既不敢劝说,也不敢违拗,万不得已才依了琏儿媳妇躲出去了,老太太明察。”

    贾母一听当时就气蒙了,想起那日贾赦来此的无状,恨得凤头拐杖只戳地:“来人啊,把那个老不羞的东西给我叫来,我要问问他,他是什么玩意儿,就是这般孝敬我?”

    鸳鸯气得啼哭不止,琥珀没了主心骨,只得一边安抚鸳鸯一边劝慰贾母,没奈何,这才派人来叫凤姐救火。

    却说贾母这里得了实落信,贾赦要纳鸳鸯,只气得浑身发抖,拍着桌子一声声传唤赖大前来,叫拿贾赦。赖大虽然掌管贾府外务,平日里目空无人,玩阴谋、玩诡计、贪钱财,帮着贾赦欺男霸女无不可做,可是叫他与贾赦较真,他可是不敢,贾赦不必贾政迂腐软弱,惹恼了他大老爷,他一时气头上,敢扭断脖子,死也白死。上次贾琏挨打便是佐证。

    作者有话要说:

    可是贾母传召,赖大也不敢不去,无奈他点谁谁苦求告假,赖大只得亲往贾赦房里走一趟。

    果然,贾赦闻言老羞成怒,恨得邢夫人牙直痒痒:“蠢妇毒妇,可恼至极!”骂了几句有不解恨,狠狠摔了茶杯,恨不得把邢夫人也当杯子摔碎了才好。

    唉,这叫做恶人自有恶道理,谁叫人家强势呢! 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