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把云娇 > 第73回 留在家中碍眼
    杨素荷早已不得往日的风光,身上的绫罗绸缎换成了粗麻布衣,一头发丝凌乱不堪,原本光洁白净的脸颊也变得有些灰败,眼下一片青黑色。

    显是自从吃了“倒头饭”那晚被赶出去钱府之后,她过得不大如意。

    云娇注意到她之前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然变得一片平坦,很显然里头孩子已经没了,也不知她这几日到底遭遇了何事?

    “这个贱人怎能来此?玷污了我奶奶的轮回的路,还不将她打走!”

    丁氏有些心虚,生怕杨素荷道出她在家中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之事。

    虽说那些事府中不得几个人晓得,可这仅有的几个人之中,绝对是有杨素荷的一个的。

    因这杨素荷素来很得沈长东的宠爱,她又有着几分小聪明,一张小嘴能说会道,又惯会看眼色的。

    她想套沈长东的话,几乎不大费事。

    丁氏心中惧怕,不待她再开口便抢着叫人将她打走。

    杨素荷往后头人群中退让,口中高声道:“怎了?这光天化日的,还想杀人灭口吗?

    丁擒鸡这个老货,若是不得什的见不得人之事,还怕我说吗!”

    “给我赶走!”钱香兰一件杨素荷,便不免想起从前那些糟心事,很是不悦。

    “钱香兰,也心虚了吧!怕我说出老娘那些腌臜事,叫抬不起头来!”

    杨素荷说着已然闪进了人群之中。

    那些小厮想要捉住她,便有些费事了。

    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口中不停的叫骂。

    “丁擒鸡,晓得今天为何被砸折了脚吗?

    我告诉,这就是报应!现世报!

    是,叫沈长东去翻老夫人的物事,怕她将好东西藏着留给旁人!

    他这才不小心踩折了老夫人的腿,老夫人病糊涂了之后,从来不曾服侍过她,每日里便只是咒骂,叫她别作兴,要死快点死!

    府里的下人人人都能作证,哪个不曾亲耳听过在府中骂街?不然叫那外甥女把云娇站出来说说骂的那些话?她都耳熟能详了吧!

    现在倒好,将所有的事情都栽在沈长东身上,一抹脸,倒成了个孝媳贤妇!

    丁擒鸡,不亏心吗?

    还有钱香兰,从这个老毒妇肚皮里爬出来的,也不是什的好东西!把我赶了出去,害死了我的孩儿!让我到了如今这种地步!

    幸好老天有眼,不对,是老夫人在天有灵,报应在丁擒鸡身上了,们的报应开始了!钱香兰也会有报应的!会不得好死的,们母女都会不得好死……”

    杨素荷原是想将实情说出,败了丁氏的名声,这般,钱家一府都不得好了,她也算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可说到激愤之处,她哪还顾得了那许多?口中只余下极尽怨毒的诅咒。

    直至小厮们捉住她,将她拖走,她口中还在兀自的叫骂不休。

    她这般状若疯妇也不是无缘无故。

    自被赶出钱府之后,她便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是以明晓得回家会给家中丢人,可实在不得去处,只能硬着头皮回了娘家。

    在大渊朝,便是和离的女子,也常会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待。

    更别说那些休妻休回去的,连带着父母家人也一世都抬不起头来的。

    何况她只是个小妾,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便这般被赶了回去。

    父亲整日生闷气,因怕别人笑话,连门都不出了。

    母亲整日以泪洗面。

    哥嫂更是嫌弃她丢人现眼,话都不肯朝她说一句。

    她心中虽不服,但想在家中待着,只能忍气吞声,包揽了家中所有的活计。

    便是如此,哥嫂仍旧不满,整日催她将腹中孩儿打了,好找个去处。

    她这般,除了去那些勾栏瓦舍,还能有何去处?

    她不甘心,想找个不得人认得她的地方,做点小买卖。

    跟了沈长东之后,从他那儿拿到的那些好处,都一文不动的送归了家中。

    家中也因着她送回来的钱财,才推了茅草房,砌上了如今这泥瓦房。

    原本一直嫌弃家中贫穷的嫂子,也因此对她父母孝顺有加,平日三天两头便去钱府瞧她,待更是和颜悦色亲近有加。

    可如今,他们却说翻脸便翻脸。

    昨日里她做中饭,不曾注意小侄子在厨房门口摔了,磕破了头皮。

    哥嫂怒了,执意要赶她走。

    她苦苦哀求:“既叫我走,我走便是,可否借我些盘缠,使我不至在路上饿死。”

    “没得用的个东西!还有脸要钱?我要是,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她哥破口大骂。

    “给别人做小妾还叫人赶给回来了,说还有什的用!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门口丢人现眼的。”

    嫂子挥了挥手,满眼嫌恶,如同在赶一只令人作呕的蛆。

    杨素荷本就不是个软弱的性子,见软的不行便彻底恼了。

    愤起与哥嫂据理力争:“们如今晓得嫌我没得用了?早做什么去了?

    当初,是们瞧着沈长东有银子,劝我去与他做妾的!否则我又何至于如此?

    且若不是我,们又如何能过上今朝这般好日子?如何能住上这大瓦房,又买了良田,衣食无忧?

    尤其是嫂子,若不是劝我,我不也能同一般,嫁个对我言听计从的郎君,怎会到今朝这般地步!”

    “这腌臜贱货,狗P眼里拉出来的东西!还有脸来同我比?也不看看有多脏!”她嫂子立刻暴跳如雷,如同遭遇了天大的羞辱一般。

    “我脏?们吃我肉喝我血的时候怎的不嫌我脏!到头来还翻脸不认人,们叫我走,我偏不走!”

    她说着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嫂子便伸手来撵她,她一把拍开了嫂子的手,这下可如同捅了马蜂窝。

    “细妓子!敢打我!敢打我!杨素考,瞧见没有!这个细货敢打我!”

    “反了天了还!”

    杨素考暴喝一声,顺手从草垛上抽起一根粗树枝来,对着她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毒打。

    直至母亲见她下身出血,才拦住了哥哥的棍子:“别打了,出血了!孩子掉了!”

    “掉了才好!”杨素考重重将棍子摔在地上:“省了买汤药的钱。

    娘去寻媒婆瞧瞧,可有人家要她的赶紧领走,便是七老八十或是身有残疾,哪怕是个傻子都行,只是别再叫她留在家中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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