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支离——游弋 > 继续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迷失
    沈默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简单到不愿意在父母面前伪装任何自己的喜好,他没有父亲,但是他想,他如果有父亲的话,他依然不会去隐瞒什么,因此,当乔熳汐抱着小蓝帽的时候,沈默相当孩子气地拉母亲过去看。沈栎濬人情练达,自然相当真诚的称赞了这个绝对可爱的孩子,沈默拉着母亲手,“妈,他叫小蓝帽,还有小黄帽,是我另外一个哥哥和浴巾收养的。”

    沈栎濬笑,“浴巾最近怎么样?很久没来家里了。”

    沈默点头,“今天会一起带着孩子来的,家里他都熟,我和管家说不用招呼他了。”

    沈家的家宴并不奢华,沈栎濬明白,奢华早已不是能够吸引骊歌乔熳汐的生活方式。迟念和言寓荆在晚宴开始前到了沈家,沈栎濬非常喜欢言寓荆,拉着他说了半天闲话,骊歌却是抱着小蓝帽参观花房去了。

    才刚刚走到玻璃房门口,隐形耳机里已经是晏鸢的声音,“少爷已经叫人等在会客室里了。”

    骊歌点了下头,她查过那个女人的底细,平凡,温和,端庄,又出生清白。不得不承认,他的儿子是很会挑人的。更何况,刚刚结过婚两三年的女人都会显得稍稍温润些,对孩子也有好处。

    骊歌轻轻拍着小蓝帽,却终于悠悠吐出几个字,“就这样吧。”她还是没有阻拦。

    文禹落却在这时轻轻从她身后走过来,骊歌知道文禹落是刻意放重了脚步,“有事?”

    文禹落点头,“禹落查过,瑀宸大概做了一个不大明智的决定。”

    骊歌点头,“是。”

    文禹落没再说话,如果他想要阻止,那么此刻应该和乔熳汐商量而不是骊歌,骊歌却是道,“瑀宸有自己的想法,他需要做错些什么来真正明白怎样才能走得更远一点。”

    文禹落点头,骊歌接着道,“更何况,如今的他,还错得起。在错得起的时候错,正是上帝给每一个年轻人的权力。”

    家宴之后,沈栎濬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却单独留下了秋瑀宸,沈默有些紧张,秋瑀宸却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坦然。沈栎濬拍拍沈默手背,“默默,我和秋教练说几句话。”

    沈默抿了抿嘴唇,将下唇整个含在嘴里,终于点了下头,沈栎濬轻轻摸了摸他脸,笑笑,很淡,但是,很母亲。

    秋瑀宸面对沈栎濬的时候很释然,沈栎濬大概也是真的打算将一切都讲清楚才下了帖子,“秋教练,我应该这么叫吗?”

    秋瑀宸轻轻迷上眼睛,却又迅速张开,“伯母的意思呢?”

    沈栎濬笑笑,她没有骊歌一样的习惯,手中会做着一件可以去凭靠的事,而是用最舒服的坐姿直面着秋瑀宸,“从一个母亲的角度而言,坦白说,我宁愿他最终选择的是上次带来的那个女孩子。”

    秋瑀宸只是道是,他没有太多和长辈交流的经验,但是他确定,沈栎濬才是这场谈话的主导。

    沈栎濬一向喜欢直接的方式,“默默上个月才刚满十七岁,如果一定要问我怎么看,我会说,这个年纪,谈一辈子,还太早了。

    秋瑀宸并没有说类似于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之类,只是舔了下嘴唇,如任何一个十八岁男孩,沈栎濬笑,“我不是一定要强调们必须怎么样做的人,默默是很独立的孩子,从小我就没怎么照顾过他,长到十七岁一直都是很令人放心的,我不会去利用他依赖我尊重我而要他去做什么,这是我唯一能够向们保证的。至于感情,那是们自己的事。”

    秋瑀宸抬起眼,“我会一直对他好,一直。”

    沈栎濬只是笑,“承诺唯一能够约束的只是这一秒,感情的事,从来不是一厢情愿。”

    秋瑀宸从她眼中找到了一闪而过的浓烈悲哀,却终究却又被浅淡而凝练的笑容冲去了。

    秋瑀宸紧紧抿着嘴唇,终于决定将一切说出来,那一刻,他终于明白,比愚蠢更悲壮的另一种感情,破釜沉舟。

    他望着沈栎濬,“伯母,瑀宸可不可以问一句,如果,您终究不同意我和小默在一起,会是因为什么。”

    沈栎濬笑得很端庄,可是沉默了长长三十秒之后,才道,“因为,们俩都不够坚持。”

    秋瑀宸站起身,“伯母,我可以证明,用我能够给的和不能给的所有方式。”

    沈默一个人在沙发上逗着小黄帽,可这小家伙拽得很,就认言寓荆,沈默怎么逗他他都是和言寓荆玩。

    沈默闷闷的,开始在沙发上打呵欠了,言寓荆笑推他,“这么快就困了?”

    沈默捏着自己肩膀,“不知道我妈和秋谈了些什么。”

    言寓荆将小黄帽放在沙发靠垫上,一把搭过沈默肩膀,“想知道还不容易,看啊!”

    沈默被他拖起来,“我妈和秋在谈事,会不会不方便。”

    言寓荆摇头,一把就将他拉过来,“去门口看看,不方便再回来,几步路,累不死。”

    沈默点了下头和言寓荆出去,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几步路几乎让他这辈子再也走不回属于他和秋瑀宸的路。

    继续正文  年轮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写到睡着,今早惊醒就想起没写文,只有这一点

    555555555555555

    好多亲都等了好久吧,抱抱大家

    陆离上了课就没什么事

    等我回来更哦

    再抱抱~

    未知长度但估计不会短的番外,依然纠结今天实在不行了,争取明天补上

    呵呵~

    插线板冒烟了,太恐怖,电池撑不住,明天去买新的插线板,今天先这样吧

    晕死

    头一次见到电线冒烟,现在鼻子里还是那种可怕的味道

    疯掉

    身世,苦难,从来都紧绷着的神经,强迫症一样的自我厌弃

    小小默和小默不一样

    他不是天之骄子,他是他自己的神

    背负最深的,就是原罪

    今天这点也许明天继续写,也许明天写正文

    这一章算是一个缓冲我自己的章节,很可能未完就直接写正文

    这一章的章节号算是多余的,觉得会破坏看文思路的亲可以以后再看

    谢谢大家这么多天的等待和纵容

    谢谢

    我想,我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这两天都很少,抱歉,是真的累

    谢谢lily的长评,谢谢陪我这么久,真的很感动,抱抱~

    这两天都很少,抱歉,是真的累,我真的担心这样都坚持不了,已经连对不起都敲不动了,谢谢大家还依然陪着我

    明天不能再这么点了,要加油!

    这一段是向古龙先生致敬,因为没有他,就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寂寞

    抱抱lily和妲娅,长评看到了,很暖,真的

    我回来了

    心情调试的不错,今天觉得状态还好

    写一个特别一点的小小默

    希望大家可以接受

    呵呵~

    这个故事很长

    需要耐心

    但是相信,大家都会陪我有人说,十八年是一个轮回,那,如今的沈默和秋瑀宸已经走过一个轮回了。秋瑀宸有时候会觉得不可思议,那个会发了脾气一脚将自己踹下床的男人就是十八年前的少年吗?他想到了那个故事,有一只新组装的小钟得知自己每年要走三千二百万次,非常怀疑自己能不能完成如此繁重的工作。可是,另一只大钟告诉他,只要一秒钟一下地走着就可以了,一年之后,小钟走过了三千两百万次。

    秋瑀宸边换泳装边想,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和小默已经过了多少天呢?默默心算一下,真的是个伟大的数字。这些年,他和沈默都依然保持着晨练的习惯,可是,今天的泳池只有自己一个人呢。小默昨天飞香港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大概要一星期才能回来。秋瑀宸默默算着,小默离开的时间,那小钟摆了多少次呢?尽管三十四岁的男人幼稚起来是一件很令人无语的事,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思念。十八年,那么一眨眼就过去了,可是一旦他不在,只是一夜都那么难熬。

    非璟煜的专属铃声将他从水池中拉出来,秋瑀宸有些紧张,毕竟是清晨五点半,而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小非绝不会这时候打电话给自己的。

    “哥,有个人需要过来确认一下。”独属于风坛坛主的成熟语声,镇定,沉着,唯一没变的是对兄长的信任与依赖。

    秋瑀宸知道非璟煜如今真的很忙,也不拖延,换了衣服直接去风坛总堂。

    十八年后的非璟煜,面上的线条更加犀利,整张脸像是被岁月削出来的,当年倨傲的少年如今更是带着坚强决断的桀骜气质,褪去了年少轻狂,却多了几分被鲜血杀伐带来的冷酷无情。

    “小非。”无论他长多大,变成什么样,他都是小非,是哥哥眼里最值得疼惜的孩子,只是改变了宠溺的方式。他想,这就是情人和弟弟最大的差别,十八年前,他为沈默洗衣叠被,十八年后,他可以依然为沈默洗衣叠被,但是,他不能永远让非璟煜躲在他的怀抱里二十年,尽管,只要他需要,他什么都可以给,无论是肩膀还是胸膛。

    非璟煜成熟的很快,比起从前的飞扬跳脱,更多了几分冷静睿智,“今早去验货,偶然发现了一个人,想要哥来看看。”

    秋瑀宸只是点了下头,他知道,如果非璟煜没有更多的说明什么,那么通常代表,第一,这件事几句话说不清楚;第二,他去看了自然就会明白。因此,秋瑀宸加快了脚步。

    非璟煜到的地方是一间库房,通常较大的库房里都会有供看守货物的人值夜的小床,这间库房就是。如今侧躺在小床上的自然是非璟煜要秋瑀宸看的人,秋瑀宸并没有立即走过去,只是在几步之外打量着床上的人,只一个背影,就是清瘦又倔强的样子,本来背影是绝不看出倔强的,可是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竟是连背都挺得直直的,身子却紧紧向里贴着墙,像是要将自己嵌在墙里,露出被子的半截肩膀就像是被砍了一刀一样,切口都是平平整整的,秋瑀宸终于明白原来所谓瘦削就是这个意思。

    秋瑀宸向前走了几步,知道床上的少年是在装睡,他对非璟煜点了下头。一桶浓盐水立刻被送了上来,然后干干脆脆地泼在少年身上。非璟煜一向崇尚简单,果然,少年立刻跳了起来,却又揉了揉眼睛,“干嘛?”

    秋瑀宸一看到那少年的脸就已经呆在那里,非璟煜早已判定这少年的戒备心理极强的,明明知道即将被浇上冷水,而他身上的伤是绝经不起这一泼的,但是他依然躺着不动,甚至起来后也要作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非璟煜明白,如果不是常年的苦难生活,绝练不出这样的心机。

    秋瑀宸此刻却是什么都没有想,他甚至根本没办法指挥自己的大脑去想任何别的事,因为,这少年长了一张和沈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尤其是挑眉时的骄傲神情,勉强蔽体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破破烂烂的布料下是纵横交错的伤痕。隐忍的倔强表情要秋瑀宸仿佛回到了十八年前,那时候小默拖着一身的伤站在台阶测试机前,说“教练,沈默准备好了。”

    秋瑀宸就那么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少年,比十七岁时的小默更加清瘦,比十七岁时的小默更加倔强,秋瑀宸知道,他是可以在那桶水泼下来的时候离开的,可是,他宁愿痛,也不愿退让,甚至连他的肩膀都不曾动一下,直直地挺起后背去迎接,已经成了本能。秋瑀宸更加细致地打量他,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嘴,他抿紧的唇,甚至连睫毛也是高傲地翘起的,他的每一寸都像极了沈默,甚至,秋瑀宸怀疑他就是照着年少时的沈默刻出来的,只是身的线条更加坚硬,眸子中少了几分属于沈默当年的先天的优越感而多了几分戒备和不甘。只有尖尖的下巴像另一个人,褚清沙。

    秋瑀宸一直盯着他,然后走过去,将那少年身上的那层破布拉下来,出乎他意料的,那少年并没有动,没有挣扎,只是讥诮地笑,仿佛要怎么样都可以,又仿佛要怎么样都不能改变他。

    秋瑀宸脱下自己的外套替他披上,那少年颤了一下,却又是一声冷笑,秋瑀宸根本不理会他,也没有回头,“我要带他走。”

    非璟煜点头,“是。我已经取了血样,DNA报告马上就会出来。”

    秋瑀宸道,“不用验了,除了他,还有谁能生得出这样的儿子?”

    那少年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一张脸白得可怕,“是谁?”

    秋瑀宸先对非璟煜打了个手势要他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然后才抬眼看他,眼神坚定,一字一顿道,“我是爸。”

    那少年呆呆愣了一分钟,拼命摇头,“不是的,我妈说,我爸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可是无论他怎么样晃动自己的脑袋,秋瑀宸的目光总是如影随形,他知道,那一潭漆黑的眸子马上就要将他吞没,他没办法去对抗,也没办法去质疑。甚至,他在那样的目光下,丧失了去反抗的勇气。这在他十七年的生命中是从不曾存在过的,因为,如果不是他的勇气,他的坚强,他没办法活下来。

    衣服已经送来了,甚至还送来了一小瓶药油,少年并没有拒绝,秋瑀宸就那么看着他将药油倒在自己皮肤上,因为是背对着他,秋瑀宸看不到他面色的表情,却仔仔细细看着他耳后抽搐的肌肉。秋瑀宸的大脑终于开始了活动,一个儿子,居然,居然一觉睡醒之后就多了一个儿子,看来,这个孩子吃了不少苦,那他到底能不能接受自己。小默一直是很喜欢小孩子的,他若是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儿子一定很高兴,他这时候才能理解十七年前,父亲对自己说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拒绝自己想要一个儿子的欲望,是的,确实如此,可是,如果小默看到儿子受了这么多委屈,不知又要多么自责了。想到小默曾经对自己说的,如果他有孩子的话,一定要做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秋瑀宸的心就狠狠地疼起来了。若是小默知道他这一身伤,他甚至不敢想,沈默会多么心痛和难过。

    少年已经涂好了药,看了看箱子上的崭新的衣服,终于还是又套上了秋瑀宸的外套。我是爸,他现在的脑子太乱,乱到根本没有办法去想,什么叫我是爸,什么叫除了他,还有谁能生得出这样的儿子。自从母亲过世后,就总是一次一次的被算计,冒充是他父亲的,是他叔叔的,是他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的,大把大把。那少年笑了笑,向日葵一样的笑容,秋瑀宸试图从他瞳孔中去辨别属于沈默的一部分,却觉得,这孩子就像是冰凌子一样。

    “和我回家。”秋瑀宸一向习惯于这种语气。

    那男孩低着头走出去,秋瑀宸跟在他后面,非璟煜并没有跟着,只是对秋瑀宸点了下头。那男孩仿佛是心不在焉,秋瑀宸看他用行如风来惩罚自己血痕横陈的身体,每一步迈下去至少都要牵扯到两条伤。好在他甚是坚韧,非但不要人看出他痛苦,甚至不要人看到他隐忍。

    秋瑀宸的宾利就停在路口,那少年站在车前扯着嘴笑了下,秋瑀宸才正要开车门,那孩子居然狠狠咬着牙向前一路疾奔,秋瑀宸却并没有追,只是在车门边站着,难男孩想回头看看,却又怕示弱,竟是拼了命似的一直向前跑,秋瑀宸却是开了车回家了。他知道,他非来找他不可。

    褚云飞一个人坐在摩天轮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到游乐场快要关门。一个线条犀利的男人牵着女人的手冲进来,却又在摩天轮前放开,“还好赶上了。”

    褚云飞心很乱,没心情去想别人,只看到男人在售票处不停地交涉,等到终于可以再坐一次的时候,男人却突然望着他愣住了。

    管理的女人催他,他却一直看着自己,一点也不心急。然后将女人抛在身后,自己坐在褚云飞旁边了。

    褚云飞身上下都痛得厉害,他没有挣扎的气力,也没有抗议的必要。不在乎有时候就是一种不屑。

    终于等到摩天轮停住的时候,那男子问了他第一句话,“姓褚还是姓沈?”

    褚云飞用余光打量着他饶有兴味的眼光,却不由得觉得自己流年不利,最近遇上的人都是疯子,他轻轻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却是偏过头去,“我没姓。”

    那男子笑了下,“总该有个称呼吧。”

    褚云飞的语声满是讥诮的寂寞,“可以叫我,阿飞。”

    那男子却笑得越发寂寞,甚至寂寞地洗练,褚云飞非常不爽他的这个神情,于是,立刻还回去,“叫什么?”

    那男子道,“李寻欢。”

    大概是知道这并不是很好笑,那男子伸手一把揽住他相当粗暴地揉了揉他头发。褚云飞猎鹰般警戒着,甚至又重新将自己本就不怎么整齐的头发又理了理。

    那男子狠狠踹了踹他,却是回头对那女人道了再见,“笨蛋!我是叔叔!”

    秋瑀宸没有算错,褚云飞还是回来了,不过只可惜,是言寓荆抓回来的。

    褚云飞抿着嘴唇,将外套扔还秋瑀宸,相当潇洒地晃出门,只可惜才刚到门口就被言寓荆踹了回来,连刚才的几步都白走了。

    “疯子!干什么!”褚云飞的脾气不怎么。

    言寓荆的脾气更差,直接拽过来一通蹂躏,然后一把甩进去给秋瑀宸,“师父说要他和小黄帽一起练功。”

    褚云飞狠狠一甩手,“关他什么事!关们什么事!”

    秋瑀宸这时才悠悠站起来,对言寓荆道,“不行,他,我要亲自管教。”

    褚云飞冷笑,“以为是什么东西!”

    三天,足够了解太多事,自从他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就是秋瑀宸的时候,褚云飞恨不能将身上的外套剪地只剩线头。秋瑀宸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那一年,他五岁,没有下雪,也没有风,可是,很冷,冷得出奇。五岁时的他什么都不明白,只知道母亲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可是,等母亲的手离开了自己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怎么叫也叫不醒了。十二年以后的他才真正明白,原来,掌心的温度就是一个母亲最后的爱。他不信,拼命地摇着妈妈的身体,紧紧握他的手,甚至是低低认错,保证自己会乖乖听话。可是,妈妈永远不可能再张开眼睛了。

    褚云飞从来不想自己是怎么过的,他也没想过要恨谁,甚至是秋瑀宸。可是这个名字让他没办法正视,因此,他望着秋瑀宸的时候狠狠地握着拳。

    秋瑀宸对言寓荆点了下头,言寓荆识趣地走了出去,秋瑀宸一把将褚云飞提起来按在椅子上,三天,也足够他了解太多事。

    褚云飞挣扎,他直接拎起他衣领将他拖上二楼,刚开始还有些心疼,后来直接将他提起来就拖上了楼,褚云飞的脚钢琴似的弹奏了楼梯乐章。

    意料之中的,褚云飞的小腿因为他自己的挣扎在楼梯上磕青了好几块,意料之外的,一进这间房,他竟然是不挣扎了。

    “这是父亲的房间。”秋瑀宸还算有耐心,毕竟是亲儿子呢,总希望他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更何况,谁都看得出这两年他过得不好。

    褚云飞讥诮地笑,连上扬的唇角都仿佛要对抗整个世界,“我没有父亲。”

    秋瑀宸看着他,安静看着,褚云飞对视,一分钟,三分钟,七分钟,直到十分钟后才懒懒道了句,“省事。”

    秋瑀宸摇头,可是眼神却逼得褚云飞要跳起来,凭什么,凭什么就可以这么高高在上的看着我,秋家欠褚家的,以为还得清?

    秋瑀宸却根本没有要和他算的意思,他三岁就明白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公平的,如今也一样。因此,他只是道,“以后住在这里。明天早晨五点起床,五点二十晨练,吃过早饭就可以上学了。”

    褚云飞瞥看他一眼,“谁说我要留在这?”

    秋瑀宸一把握住他肩膀,“这里是家,不在家里能去哪?”

    褚云飞才刚刚扯开嘴角,秋瑀宸已经狠狠打断,“我是什么样的人明白,无论逃多远,我知道受了许多委屈,可是,日后必将受更多委屈。”

    褚云飞说了自古以来最伤人的四个字,“与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