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支离——游弋 > 漫长的上部——心情 第七十章 ..
    非璟煜点头,没什么话,探病的人很少有他这么阴着脸的,但是,他真的很少笑,甚至Z中的球员从来没见他笑过。

    病房很热闹,因为他来了不到五分钟,秋瑀宸沈默何胥张昀翔都来了,教练在这里,比队长在还要沉闷,秋瑀宸也实在不习惯对着自己的两个宝贝以外的人嘘寒问暖问那些疼得厉害吗之类的问题,因此只是点了下头,一切由何胥代劳了。

    何助教比何队长更严肃些,人还没出院就罚了体能训练,毕竟,如果不是和二中单挑,也不会有这个结果。非璟煜一皱眉,“人家已经开了口难道不还手站着挨打吗?”

    何助教抬起头瞪了非队长一眼,非璟煜闭了嘴,却显然不服气。海亓倒是好脾气,“对不起,我不该和他动手的,还连累大家都停赛。”

    张昀翔笑笑,“别把探病搞得慰问一样,有什么错,回去再审也来得及。”

    沈默在人群中是一贯的冷漠,和海亓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这次只礼节性的来看看。球队的前辈里,何胥疼非璟煜,马毓琨带着海亓,张昀翔喜欢沈默,其实大家都看得很明白,只可惜,沈默因为跳级现在也不是晚辈了,大家又聊了一会才见肖海焱进来,自从沈默回归,这个曾经煊赫一时的小前锋沉寂了很多,竞技场永远都是这么现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成为最佳第六人的天赋。不过,肖海焱的心态倒是不错,其实,大多数人对得失的触感都停留在得失前后。

    既然来了这么多人,也真难免叽叽喳喳的,秋瑀宸觉得自己在这里惹人厌,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和沈默出去了。海亓望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毕竟,还是一个讷于表达的孩子。

    非璟煜也没多话,不止是哥哥和弟弟间的对话没有,连教练和队长间的对话也没有。沈默转到拐角就将头塞进秋瑀宸胸膛,用他的气息替换让人无力呼吸的消毒水味道。秋瑀宸宠溺的微笑,揉着他毛茸茸的头发,“叫不要来了一定要来。”

    沈默傻傻的笑,“都是队友啊。”

    秋瑀宸难得看到自己的宝贝笑得许三多似的,又好笑又无奈,终于还是问,“回去吃什么?”

    沈默摇头,为自己胸无大志的情人遗憾,却还是道,“非师兄看起来好憔悴啊,叫他一起吃饭吧。”

    秋瑀宸摇头,语气郑重,“小默,不用为我想这么多。小非现在正在渐渐试着适应他父亲,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今天父亲和我联络过,说是近期回来,我真的有点不习惯,快十八年了,从记事开始,就没和他一起生活超过三个月。不过,熳汐哥也说要我们下周飞丹麦,还是能躲躲他吧。”

    沈默握住他手,“秋,可是,如果我不能让伯父喜欢我,他又怎么可能同意我和在一起呢?”

    秋瑀宸一把将沈默拢在怀里,“宝贝,不用为我做那么多,真的。自从和我一起,受得委屈已经够多了,这些烦心事就让我一个人想好不好。我的小默,答应我,不要去试图讨好他。”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些日子,他的小默为了他已经不像是自己了,他在自己的哥哥面前比自己更像弟弟,在自己的弟弟面前比自己更像哥哥,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比自己更像儿子,可是,却唯独不像他自己。一年之前,他举着藤杖逼他长大,可是,一年之后,他真的成熟的时候,他却比谁都痛。

    沈默狠狠咬住了他肩膀,痛得揪心,秋,其实不知道,没有谁比我更不愿意长大。

    无论愿意与否,秋煋依然来了,来的很快,沈默甚至来不及搬出秋家,听从了骊歌的意见,沈默尽量穿得正式一些,站在他面前,郑重其事的叫伯父。因为没有通知秋瑀宸,所以,他并没有赶上去接机,甚至是秋瑀宸从翼盟回来之后,秋煋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

    “父亲。”秋瑀宸恭恭敬敬的站着打招呼。微微躬身,可是,整个身子却是挺直的。

    秋煋将手中的名片夹放在几上,没什么话。秋瑀宸在一边陪着,也没什么话。然后,是无关痛痒的天气和股市,天气自然永远是万里无云的,股市却永远是阴晴不定的,于是,秋煋发话,秋瑀宸每一步都战战兢兢,什么都说了,都仿佛很深刻,可是,又仿佛什么都没说。

    沈默眼中的秋煋很威严,真正的威严实际上并非金刚怒目,而是气定神闲中的威慑力,沈默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依然是进退有度的贵公子,那样家庭的孩子,有些东西,本就是不用学就会的。

    秋煋自然代问了沈栎濬好,这在任何时候都不可避免,沈默的回答也相当得体,“沈默蒙教练垂爱,已是叨扰多日了。”自然,少不得客套家母对于伯父的钦佩。

    秋煋不是多话的人,事实上,多话的人也很难威严的起来,他只是略略点了点头,算是对后辈的回应,然后就不再发一言。沈默自然是识趣的,寒暄几句之后就恭谨而又大方的退下,甚至还刻意抱着篮球乖乖去球馆度日了。

    秋煋抬眼望了下秋瑀宸,“没事了,下去吧。“语声像是打发下人。

    秋瑀宸像是早已习惯了父亲的冷淡,只一声是,然后客套的告了罪,未能接风希望洗尘,秋煋什么也没说,秋瑀宸乖乖下去了。

    第一次见面,居然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秋煋归来后,秋家的饭桌实在是比刑场还煎熬,连偶尔汤匙碰到碗壁的声音都令人惊心。秋瑀宸一顿饭几乎都没敢实实在在的在椅子上坐下,等于是半蹲着吃完的。沈默也是连夹个菜都考虑着手指和筷子的握距,秋煋看起来吃得很随意,可是,却是相当有规律。沈默甚至觉得,他一筷子可以夹几粒米都是确定的。秋家是世家了,规矩一大堆,漱过口之后,秋煋自动移到了小会客厅,秋瑀宸垂手跟进去。

    秋煋倒是不饮茶的,最钟爱的饮料就是白开水,他略略扬了扬头,眼神仿佛是贾政看贾宝玉,不过看儿子进退有度,举止无疵倒也收了几分挑剔的心,“母亲——”说完这三个字就顿了下来,也不看秋瑀宸,就是等着,气氛却像是逼着。

    秋瑀宸躬身道,“熳汐哥今早——”

    秋煋才一听乔熳汐的名字就沉下了脸,虽然实际上或许面部肌肉没什么大改变,但是,秋瑀宸却明显觉得自己后背的肌肉都紧了起来。

    秋煋缓缓道,“他的婚期订下了?”

    秋瑀宸垂首,“是,订在本月十九。”

    秋煋只右手中指轻轻弹了一下,若不是秋瑀宸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当真觉不出有什么变化,解释道,“十九适逢贱降,是母亲和熳汐哥共同的意思。”

    秋煋心道,在的生日举办婚礼,乔熳汐自然乐得讨她开心,是谁的意思又能怎么样。可心中却终究不喜,毕竟日子订下来了也没有通知他。因此只是沉默不语。

    秋瑀宸垂手侍立,秋煋不开口,他也不问。直过了整整五分钟,秋煋才抬起头问,“母亲可曾提过请了什么人?”

    秋瑀宸低头,“瑀宸不知。”

    秋煋哼了一声,明显不信,秋瑀宸只是道,“是瑀宸的错,哥哥的婚事也不曾留心。”

    秋煋微微抬起眼,却根本像是没看他,随意挥了挥手,秋瑀宸鞠躬退下,才一出门就加快了脚步,一走出门几乎是奔去了体育馆找沈默,才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打板的寂寞声音。

    秋瑀宸推门进去,虽然明知道秋煋不会到这种地方来,却还是下意识地锁紧了门,飞过去将沈默拢在怀里,敬业的沈默累得一头汗,却还是先看秋瑀宸,“秋,没事吧。”

    秋瑀宸轻轻吻他,“小默,又委屈了。”

    沈默摇头,“还是先回去做事吧,伯父好像不喜欢打球的。”

    秋瑀宸居然露出了一个革命者的表情,“小默,今晚还一起睡吧。”

    沈默抱着他脑袋摇,“开什么玩笑?”

    秋瑀宸轻轻顺着他脊背,“客房的床都很久没睡过了。”每天晚上都会踢被子,等半夜冷的时候没有温暖的怀抱可以钻可怎么办。

    沈默捏他眼皮,顽皮地像个孩子,“没关系,从前都是一个人睡的。秋,我又不是女人。”说着就推他回去,“快点去工作,我再投500个就去洗澡了。”

    秋瑀宸长亭送别般的告别了他的小默,用大叠大叠的文件麻痹自己,秋煋回来之后,仿佛连属于他自己的书房都变得阴森森的了。这些天都是沈默陪他一起工作,可是今天却是形单影只,心中空落落的,连繁重的工作也填不满。

    好容易处理完了一切,又不得不去父亲房里,秋瑀宸这时候真恨不能让那些冗杂的工作再多些。长辈在的时候,一向是有晨昏定省的规矩,不过骊歌最烦就是这一套,有时候连秋瑀宸鞠个躬她都会嘲笑像坟堆里爬出来一样,因此,她在家是没有那么多礼数的,可秋煋那里却是一步也错不得。秋瑀宸将要汇报的事情做了笔记,又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才又等在父亲门口。

    这一次的“接见”并不长,不过是例行的训话,秋瑀宸站在那里,只当是放录音好了。从前跟着乔熳汐的三年,每天睡前都要听录好的家训,早练出了一身本领。秋煋倒像是想问什么,只可惜,这个男人永远是最沉得住气的,竟一直等了一天都没问。说过了那些套话居然就不再开口。秋瑀宸才不问,一句瑀宸先退下了就回去洗澡睡觉。

    沈默一个人在不算大的床上辗转,紧紧拥着被子,在黑暗中透出两只眼睛,仿佛受了欺负的小动物。住了这么久,今天却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客人,也不知道没有自己的被窝秋会不会习惯。沈默将半边被子压在身下,又一次滚了下身子,将自己缠地像个木乃伊,然后乖乖闭上了眼睛用法语数绵羊,数到一千就换意大利语,再数到一千就会俄语,才用阿拉伯语数到六百九十九,却突然听到仿佛偷鱼的小猫用脑袋顶门的声音,他身子一僵,温暖而光滑的胴体已经紧贴着他皮肤那个熟悉的声音仿佛梦一般的响起来,“我就知道也睡不着。”

    恶搞番外  吃定

    四月的第一天,沈默懒洋洋地支着脑袋在床上趴着看化学题,秋瑀宸伸手“啪”地一巴掌打掉了他噙在口中的笔,沈默迷迷蒙蒙的回头瞪了一眼,秋瑀宸轻轻用手指弹了弹试卷,“快点做,要高考了。”

    自从联赛结束,秋瑀宸就要他将副心思都放在学习上,除了每天早晨做一小时练习,晚上陪他打半小时球之外,通常都不会逼得太紧。

    沈默一个人做题闷闷的,尽管成绩不错,可是,高考卷子实在是能将人做恶心的。

    秋瑀宸轻轻吻了吻他又威胁了两句就自己去书房工作了,沈默一个人继续苦学,好容易做完一套题,就听见敲门的声音。然后,不待他回应,门外的人就自己开门进来了。

    沈默没回头就猜到是非璟煜,非璟煜将卷子往起一提,鄙视道,“还做这种东西?”

    沈默点头,“嗯,哥要做的。每天四张卷子。难道不用做?”

    非璟煜在他床上仰下去,“我又不用高考。不过这两天在旲和也够麻烦的。”

    沈默笑,“听说在拍广告。上次那条反响不错。”

    非璟煜嗯了一声,没接话,“做完了陪我出去转转。”

    沈默立刻将身子一滚,离他好远,“和罹叔干什么都成,别拉我垫背。”

    非璟煜踹了他一脚,“都被金屋藏娇了,陪我去夜店逛逛,我爸在怕什么。”

    沈默心道,就因为们两父子都在才麻烦,上一次刚走出街就拉我飞车,上上一次才进门就一起拼酒,后来屁股被揍得和某个据说是人类进化之前的动物的那个部位一个颜色。

    非璟煜沉下脸,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是想找帮忙。”

    沈默看他说得郑重,借着腰力将自己弹起来坐在他身边,“知道我最近迷上赌拳,一直是只赚不赔的,没想到我买的拳手居然被人废了。今晚就要开打,这一次我扔了四千万,所以——”

    沈默看着他,虽然知道小师兄什么都喜欢玩,但还是叹了口气,“完了。秋要是知道居然去赌,最少半身不遂两星期。”才说到这里又是一皱眉,“说是四千万?”

    非璟煜点头,“这别管了,挪了旲和的钱,这周要是补不齐,就露馅了。”

    沈默点了下头,“我问问妈肯不肯先借一千万给。”说着就要给骊歌拨电话。

    非璟煜一把按住他手,“找死啊,不如直接叫教练划四千万给我。”

    沈默无奈摇头,“那要怎么样帮?”

    非璟煜望着他,“据说迟大哥拳击很厉害。”

    沈默起身套衣服,“那先做好准备,他倒是可以替打,不过,今晚他赌拳只会用一半的力气。”

    非璟煜有点疑惑地望着沈默,沈默道,“因为另一半的力气他要留下来揍。”

    非璟煜一脚踹过去,“我也知道,所以不找他。”

    沈默已将套头衫套好了,把书本都收到了桌上,“那要干嘛?”他突然觉得,非璟煜仿佛有点步步为营啊,难不成是挖陷阱?

    非璟煜狠狠点了一下头,用最诚挚的难兄难弟的眼光看着他,目光中闪出钢铁战士般的战斗情意,“我的意思是,其实的拳法也不错。今晚,替那个白痴去打吧。”

    沈默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字,“,够狠!”

    非璟煜居然也不再求他,“我就是问一声,不过四千万,反正我爸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沈默眼睁睁的看着他转身,直走,终于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哪!里!”

    非璟煜回过头,“好好保护的手,别给不小心打破了。”

    沈默看着那张冷硬的脸上泛出幽蓝的光,突然想再说一句,当我没说行吗?

    喧闹到嘈杂的环境,沈默实在想不到非璟煜这种洁癖的小孩为什么会来这种地下交易的地方,他几乎是挺着胸锁着肩膀走路的,仿佛是怕那些极具世俗生命力的喧嚣会染脏了衣服似的。

    看着那个所谓的管事的人,沈默的表情依旧拽地欠抽。

    “来打?”还是和想象的不一样,本以为安排的人至少得像电影中一样骨瘦如风干的甘蔗,最好再装上两颗泛黄的假牙,但是,居然,嗯,衣着齐整到像是保险公司推销员。

    沈默只是点了下头,非璟煜的脾气从来都不会好,“他就是我的人,不用多问。”

    于是,沈默听到的是很违反国际惯例和人道主义的规矩,赤裸裸的打倒就算。

    那人讨好的解释了一句,其实,肯下注的主爱的就是这个直接又暴躁的调调。

    真正上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火爆,甚至是相当文明的,因为能够真正近距离看的观众很少。

    非璟煜的位置很正,显然,是这次的大客户,沈默暗暗琢磨着,低下头看自己的拳击手套,却又对着自己无厘头的一笑,“战前故作镇定的看手套,是不是因为刻意掩饰自己的心慌?”

    不过,他并没有发愣多久就抬起了头,不是为了要看清楚自己的对手,只是觉得该做点什么,一抬头,自己赫然变成了独孤求败,该交手的那位倒是连个鬼影都不见。

    一秒钟之后,突然炸了起来,仿佛是打雷前的下雨天。沈默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用目光搜寻非璟煜,可是,非璟煜的面色却更让他心慌,然后,他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挺拔骄傲的男人用每天晚上跳上床的标准动作跳上台,甚至是,对他微笑。

    沈默望着非璟煜,开始腿软。兄弟,对不住了,别说是四千万,这次就是四个亿,我也没得打了。

    秋瑀宸只看了沈默一眼就低下头,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不生气,只是等着不知死活的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秋瑀宸几乎一点也没有陪练的心情,沈默撞着胆子一拳出击,然后他就直直地用鼻骨迎上,毫无反抗的等着裁判倒数十秒。

    于是,第一局就以十七秒结束了。三秒,沈默用来发呆。一秒,沈默用来出拳,十秒,秋瑀宸用来倒地,两秒,裁判宣布秋瑀宸站不起来,话音刚落的一秒,秋瑀宸弹了起来。

    第二局比第一局还没有悬念,可是,台下观战的人仿佛连什么叫群情激奋都不懂,这样明显的作弊,居然没有一个人抗议。

    于是,这一次最短完败记录被计入了历史。

    然后,号称打赢了的冠军就一脸死灰色的跟着据说打输了的那位一直向前走,然后,上了他的车。

    两个人都坐在后座,秋瑀宸一把将沈默拽过来,脸色没变,心跳没变,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过节去了?”

    沈默皱起眉,“秋,这样是不负责任。”

    话虽然是指责,可是却边说边将修长的手指搭在皮带上,一咬牙,就乖乖脱了裤子趴在他腿上,倒不是为刚才的顶撞。

    秋瑀宸非常不厚道的用手指挑着他内裤,“以为小非赌了多少?”

    车停在公共场所,自己却是趴在这里被他玩弄着内裤,即使是自己真的做错事也没办法不羞恼的,于是赌着气不答话。

    秋瑀宸轻轻将他内裤扒下来,“啪!”的一巴掌就拍在臀上。

    “小笨蛋!知不知道小非是这一场赌地最多的人,四百块。”

    “啪!啪!”

    沈默身子往上一弹,四百块。

    秋瑀宸又是一巴掌盖下去,“长这么大了就这么没心眼!没看出来那些根本就是风坛的人,罹叔看他最近迷上赌拳叫人陪着玩的。”

    沈默一个翻身坐起来,“早就知道?”

    秋瑀宸将他按下去,啪啪两巴掌将他小屁股拍成粉红,声音也有些严厉,“居然相信那种小破地方能够下注下到四千万,凭这一点怎么揍都不冤!”

    虽然秋瑀宸的巴掌根本不算疼,可是沈默心中竟是非常难过,没想到,居然会又一次被他们两兄弟联合起来耍,那他这样算什么,明明看了笑话还要怎么样?想到这里自己也委屈起来,竟是一句话也不说了,大不了任由他打去。

    秋瑀宸明显知道这小家伙又和自己怄上了,伸手轻轻揉着他刚刚才挨过巴掌的左半边臀,沈默真是不明白他到底要怎么样,从跟非璟煜糊里糊涂走,他一直糊涂到了现在,难道,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非罹此刻真是一个头比两个大,尤其是系着围裙非常友爱的端出一盘番茄炒蛋的时候,非璟煜直接冲过来一个犀利狠辣的侧踹就将自己的裤子染成了红色,“!什么意思!”

    非罹挥手叫下人来收拾被非璟煜踢碎的碟子,“先去换条裤子。”

    非璟煜虽然也恶心裤脚的番茄汁,可是心中却气得不得了,甚至,还夹着委屈。从来就是被宠惯了的孩子,没想到居然连他都耍自己。只气鼓鼓的瞪着。

    非罹在纸抽中抽出一张纸来,蹲下身子小心的替他擦裤子上的污渍,“这些天赢了三百多万,也差不多该收手了。更何况,这一次,是自己的场子。”

    非璟煜本来还有些愧疚,毕竟,即使是打翻在地,还是能看出番茄炒蛋是废了一番功夫的,尤其是想到那个从来都只拿枪的男人为了他系上围裙拿着锅铲的样子,更是发不出火来。本以为他会像任何一次一样的做小伏低,却没想到说得是一点也不带宠溺的话。被惯坏了孩子就是受不得这种冷落,凭什么,连都可以不对我好?

    于是,小家伙一抬脚就走了。留下尴尬蹲着的非罹和一桌子的菜在桌上。非罹等他上了楼才将手上的纸扔进纸篓,一个人在沙发上靠着,突然有些疲惫。

    通讯器不合时宜的振动,风坛的头目不合时宜的讨好,非罹听着属下的讲述,终于忍不住爆了一句,“谁他妈的通知的秋瑀宸,给我滚过来!”

    非璟煜这些天赢的太多,早已经引起了注意,这一次挪了四千万,非罹几乎是在他动手后就立刻知道了,怕扫了这孩子的性子,叫他买的拳手去“养伤”,后来非璟煜不甘心,又找了沈默。非罹也没当什么大事,正好是愚人节,就陪儿子开开玩笑又怎样,于是,四千万变成了四百块。

    谁知居然被底下人误会,尤其是看到沈默,自从乔熳汐和文禹落结婚后,沈默和秋瑀宸在圈内也基本上属于被默认的一对,自然有人借着这小事讨好秋瑀宸。沈默才一到,就有人汇报秋瑀宸了,自然是一切都和盘托出。秋瑀宸听说他们俩居然又去赌拳,沈默还要亲自打,虽然是风坛的场子,但也不免又是生气又是担心。想到自然是愚人节,不如将错就错教训他,这才自己也上了擂台。

    虽说没什么大事,但是心中却终究是气的,这一次,非罹和儿子开个玩笑,如果是下一次呢?想到这里,本来还替小家伙温柔揉捏的大手就忍不住狠狠的拍下去,沈默心中更委屈了,和小非连起来耍我,还有道理了吗?更是像尸体一样的趴着,连动也不动。

    秋瑀宸一巴掌拍下去,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惩罚,左臀直接燃气了一片,“赌拳,还亲自上场,是嫌日子无聊了是吧!”

    说着就是结结实实的十下,部抡在左半边臀上,沈默紧咬着嘴唇,真的没想到,巴掌有一天也会这么疼,听他下手一点力气都不留,心中的委屈更是没处诉去,凭什么揍我,早就知道还和小非一起骗我,还一定要等我走到尽头才出来看笑话,现在又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心中虽怄着,可是,竟是着着实实的难过,索性将牙齿咬得更紧。秋瑀宸本也没有真气他,否则,哪里还有闲工夫陪他打擂台去,早都直接拽回家上藤条了。只是想到这小家伙如今胆子越发大了,伙同了非璟煜不知闯出多少祸来,现在更是百无禁忌,这才生气。可如今看他一声都不吭,才停了巴掌,一把将人拉上来,嘴上都咬出血口子来了,这才痛了心。

    将他身子一翻,仿佛抱婴儿一样的抱在手里,沉下脸,“又怎么了?”

    沈默撇头,怎么了,揍了人还要人高高兴兴乖乖巧巧的赔不是吗?以为是哥哥吗?

    秋瑀宸此时倒是真不惯着他,左边屁股红了一片,只看颜色就知道疼得不得了,他明白自己下手的轻重,其实有时候,真正一片黑紫倒反不如如今这样彤彤的颜色疼,可居然狠下心一下也没给揉,竟是抱也不不抱了,直接从怀里推下去,随手将他裤子拉上,“自己想自己对不对,想明白了我再和说!”

    沈默也犯了倔脾气,竟是根本不理,以为是谁,以为我还是一年前的沈默吗?心甘情愿的等高兴的时候,心情好了哄哄,心情不好拉过来就揍,不管有没有理由都能揍得有理,揍我都是为我好,做什么都对,哪怕是和小非一起耍我。

    四月一日我就要由着吗?由着欣赏我对畏惧,由着高兴我为委屈,由着想打就打想哄就哄,难道从来就不知道也应该反省一次!

    沈默舔着嘴唇,又狠狠撕掉了嘴上的一层干皮,扯裂了一片,深深吮了口血,就窝在座椅上什么也不说。屁股上还火辣辣的疼着,而且只疼左半边,这样就显得更疼了吧,直到今天还是这样,翻脸比翻书都快,我永远都跟不上变脸的速度,也不明白又做错了什么就会惹怒。沈默越想越委屈,尤其是他那么挥洒自如的骂自己没心眼的时候。其实,也说不上是心疼,那种感觉比心疼还难受,仿佛是被缚在十字架上的人脚趾上爬了无数条毛毛虫一样,动又动不了,躲又躲不得,真的不如结结实实的挨一顿。本来也没有要马上和解的意思,索性就撑着不开口。因为,委屈说得连自己都觉得廉价。

    秋瑀宸看这小家伙一个人抱着膝在自怜自哀,微微侧着身子又不愿意抬起受伤的左半边屁股怕他笑,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这个宝贝,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