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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零五章 竿旗过市(四)

    这个说法……嗯,很不对的。

    其实李贤资质真的不差,差的就是阅历,自小到大,就没有想到自己忽然会变成了夺嫡的竞争者。

    李威除了在某些方面,那说起来,天下的人也不如他。可基本的,若是李贤磨练两年,两人对批奏折,李贤未必遑让多少。

    当然,心态不同的,若李威不是一个仁和的讲师,而是某些养着七十几奶的官员穿过来的,未必有这个心态,因此对待有本事的臣子,对待百姓,二人心态也注定不同。

    区别就是这两点,其他的有可能还能找到李贤一些长处。

    但至少在解决旱情上没有作为,李贤能想出来的,无非向神灵祈祷,或者节衣缩食,老生常谈的办法,没有新意。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于是李贤悲催了,嚅嚅道:“儿臣,儿臣……”

    这时候,很想放声大哭一场。

    武则天在帘后说道:“说仁爱,无过于陛下。本宫多有不及,可本宫也算是兢兢业业,唯识大体。哪里象父皇与本宫了?”

    至少这句话说出来,李治开心,李治相信。

    可抛开一些手段外不提,武则天确实也能称得上兢兢业业,唯识大体。

    不仅如此,正好宫里宫外有谣传扬起,说李贤非皇后所亲生。这一句话出,更让人想入非非。

    戴至德闭上眼睛,心里想到,还争什么争,争个屁?看到没有,皇后几个小推手使下来,稀里哗啦,败得一塌糊涂了。还是原来太子好啊,无论皇上与皇后怎么相逼,安如泰山,甚至还能做出一些反击。

    外面谣传种种,他是知道真相的。可是太子与这个雍王确实不象一个爹妈所生的,差距太大。

    这样想又错了,差距不大,主要李贤过于急切,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失去了道义的高度,又是人臣,又是子,于是被武则天招招推手打得体无完肤。

    木然地回去,连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夜晚到来,搂着房氏大哭。输得冤枉啊,当初大哥不幸的消息传来时,他的声望达到了巅峰。尽管父母知道,可没有证据,如张大安所说,舍我其谁,认为父母亲一定吃下这个亏不能言了。事实后来某一段时间,也确实按照他所想的发展,朝中一半大臣几乎倒向了他。

    在那段时间里,他几乎认为太子之位垂手可得了,然而仅是几个月,就出现了如此多的变化。

    “殿下,殿下……”房氏拍着丈夫的后背,在这一刻,她也无言以对。

    想辞去监国之职,可是皇上在皇后授意下坚决不肯,非得让丈夫在这火架上烤。而且还是丈夫与张相公自己一头钻进去的。

    好吧,那么我就无为而治,不批阅政务了。可想无为而治也不行,民间谣传又掀了起来,皇后在后宫又苦苦相逼,就是逼得有为而治。可怎么有办?批阅奏折明显不行了,皇后的本事,想挑剔简单太容易,或者能想出什么解决旱情之策,好象又不大可能。除非……想到这里,房氏毛骨悚然,忽然知道皇后想做什么了,说道:“殿下啊,这时候真的不能急啊,要忍耐,忍受,忍辱负重,忍气吞声。”

    连说了四个忍字。

    岂止是一个忍字所能化解的,在后宫之中,武则天说道:“李首成,现在周王表现如何?”

    “奴婢也不大好说,但这段时间在崔氏兄弟以及妻子督促下,周王终于放弃了游猎,开始认真读书。其他的不知。”

    “这个崔氏好啊,才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大家闺秀。”

    “是,五姓七家,皆冠于中华,清河崔家当为翘首。”

    “鲁王呢?”

    “鲁王也不错的,识了不少字。”

    小李潞同样很悲催,这才蛋大,整天被一群大儒教导经义,现在一看到那群大儒到来,就象见到一群活阎罗王一样。但在这种悲催的强制性教育下,确实填鸭子似的,识了一些字。

    可也有一门好处,自从武则天大闹雍王府,金内侍畏罪自杀,东宫却成了难得的一片净土。不然东宫这群可怜的小女子,必然卷入这层大风浪中,苦苦挣扎。

    但李首成说完后,脸上十分迟疑,就算鲁王资质不错,可是年龄太小,出身又薄……不过不敢说。

    “嗯,那是,他是弘儿所生,想来不差的。”

    “……”

    可在心中说,李贤李显李旭轮也是生的,但一个个性格差距却是很大。

    自始至终就没有再提李贤。局势如此,李贤不忍,自坠罗网。忍,也可以逼他就范,甚至只要一个小小的布置,政治生涯到此结束了。已经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但也准备收网,可就在这时候,让武则天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

    看着高大的长安城墙,那气派的城楼,校尉马如龙就从心里感到一片亲切。

    本来就是长安人嘛,可原来心里面没有底气的,无论他们怎么勇敢,毕竟将太子弄出事了,是不?现在不同,太子返回来了,这一战打得很苦。原来他是京城羽林军之一,是因为身体强壮,被挑选出来的,可就没有想到如此惨烈。心里面也没有怨言,太子更苦,太子与诸将士共生死,自己还在九曲,有什么好抱怨的。

    可是太子神奇地杀了出来,这是太子殿下的骄傲,也是青海军所有人的骄傲。

    带着两名手下,飞骑来到城门口,许多人在盘查,他大声喊道:“青海急报。”

    一听是青海急报,守城的士兵查也不查,就要放行。

    但马如龙心情激动之下,又大喊道:“殿下突围了。”

    百姓还没有听明白,殿下,唐朝殿下不要太多,所有王爷公主,皆是殿下,现在宗室有多少王爷公主了?

    马如龙一看,不对啊,怎么百姓没有反应,于是又说道:“是太子殿下突围了,现在安杀到肃州。”

    反应过来了,也休想再跑了。一起围了过来,纷纷问道:“这位军爷,能不能说清楚一点啊。”

    岂止是将士思念,长安城中百姓更思念,这段时间他们日夜在为太子祈祷,梦中都梦到太子那一年旱情严重,看到灾民,发疯的掌犁情形,梦到太子平易近人的笑容,甚至许多人来替太子烧过香,还过愿。

    马如龙一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杀出来了。去年冬天,从积石山奇奔紫山,然后到了截支川,又跑到东女羌,见前面有堵兵,用了计策,将吐蕃几万追兵甩开,又从紫山口杀到玛多城。连夜攻克了玛多城,击败了城中的五千守兵,又于伏俟城前大败吐谷浑一万堵兵,安撤向肃州。我是裴侍郎属下校尉,特地赶回京城,向陛下报喜的。”

    说着,将手中军报扬了扬。

    “殿下真平安杀出来了!”

    “我就知道老天爷会睁眼的。”

    “那些吐蕃怎敢想困住殿下。”

    “这位军爷,能不能再详细说一下。”

    马如龙一看不行了,一拱手道:“还要给陛下报喜呢。各位想听,今天晚上到永安坊史通酒肆里,我详细地说给们听。我家就在永安坊。”

    说到这里,腰杆子挺直,光荣的。

    他是得瑟了,可就没有想到后果,结果当天晚上,史通酒肆人满为患,来听他开讲的百姓,差一点将酒肆的二层楼都挤塌了。

    是啊,还要给皇上报喜讯呢,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可没有走,就堵在城门口议论,一会儿城门口堵得死死的。

    守城的士兵一脸艳羡地看着马如龙一行消失,然后才发觉不对,说道:“各位,城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啊。”

    “是啊,是啊。”百姓这才散去,但有百姓想起了,说道:“大喜事啊,太子出围了,买鞭炮庆贺啊。”

    只是几个时辰,长安城中鞭炮声响个不停,就象过年一般。

    马如龙不知,一边走一边还在大喊,说道:“太子殿下杀出来了,平安杀出来了。”

    不过没有敢耽搁,正当百姓狐疑不解的时候,他们一行人骑马消失了。

    一路喊到大明宫,那个侍卫敢耽搁,直接放行通报。

    政事堂中,几位宰相正在议事,张大安说道:“各位,既然皇上龙体安康,是不是要还政于皇上?”

    现在总算明白过来,这个监国名义上是大义,可实际上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还是裹着强力胶的烫手山芋,想甩都甩不开。

    王德真阴阳怪气地说道:“为何张相公有此议?雍王殿下当初监国不是张相公率领群臣所相逼求的?”

    “那时候陛下生病,情况不同。某这样做,也是为了国家为了社稷。”

    刘仁轨一听心就烦,说道:“张大安,请麻烦一下。某受某些人陷害,又因为生病离开青海,现在想起来,深以为自耻。也是一名宰相,私心就是私心,就不要再用这些国家社稷的词眼,好不好?不要脸,可我听得肉麻。”

    虽然刘仁轨在青海事上出现了失误,可是文武双,不仅是战功赫赫,处理政务,也很有本事的。最主要是资历,作为一些老臣,象刘仁轨这样资历的老臣,在朝堂上并不多。只是深恨青海,所以才不怎么发言的。

    他站出来说话,张大安被骂了一顿,却不敢争辨。

    “正是,正是。这个监国多好啊,可以挂着这个大义,拉拢人心,争取群臣支持。张相公,为什么现在狠下心来,要放弃呢?”王德真继续阴阳怪气地讥讽。

    李贤在一旁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说道:“王相公,我与无怨无仇,为何如此数次三番羞侮于我?”

    “殿下,臣那敢羞侮?也不敢象某些人,有那么大胆子啊。臣说的可是事实,太子为某些人逼得身陷囹圄,没有一线生机,这个是机会啊,大好的机会啊,殿下,切莫放弃。”

    “够了!”刘仁轨一拍桌子,喝道:“谁说太子就一定没有生机的!”

    气的。

    这个政事堂就是现在朝堂的缩影,看一看,象这样,国家大事怎么能处理得好?

    李贤有些害怕,王德真仗持武则天支持,却不怕,说道:“刘相公,说太子有生机,为何皇上询问,却没有想出一点办法?生病好啊,换作是我,面对战无不胜的论钦陵,也要使出这一招啊。”

    将矛头一转,又要与刘仁轨开战。

    “!”刘仁轨举起硕大的拳头就要揍人,文的不行,武的行。王德真这一回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后悔起来,这可是政事堂,岂是刘仁轨这个武夫随便揍人的地方,于是再次挺了上来,继续挑衅。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马如龙喜悦的喊声:“太子殿下杀出来了,平安杀到肃州了。”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皇宫中喧哗?”郝处俊随意问了一句,可一颗心脏已经剧烈跳动起来,身体不由自主飞速地向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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