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人家问他有什么事。
他答不上来。
“时小姐，关于上次的友谊赛……”
段鸿一本正经地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谈论什么国家大事。
纪慕依认真地看着段鸿，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段鸿一抬眸，就看到那么清澈的眼睛盯着自己。
就好像，完的信任，懵懂又纯粹。
段鸿的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这他奶奶的要怎么开口道歉啊？
东钦那小子说得轻松，他怎么不来试试呢？！
心里骂了东钦好几遍，看着纪慕依的眼睛，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纪慕依听到段鸿的话没说完就不说了，有些疑惑。
“上次的友谊赛……怎么了吗？”
难道是因为上次的友谊赛输了，所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要曝光君临？
看向段鸿的眼中多了几分警惕。
段鸿是何等的敏锐，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纪慕依眼神中的敌意。
皱了皱眉，段鸿知道，必须要把话说开，不然的话她能一直误会下去。
“是这样的，上次的友谊赛，我们并没有看轻你们战队的意思。”
此话说出口，纪慕依怔了怔神。
所以，段鸿来这里，是来说这件事的？
段鸿盯着愣神的纪慕依，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当时……我们只是，只是……”
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其实段鸿心里清楚，他们之所以放水，就算说得再好听，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不觉得她们能赢。
纪慕依笑笑，明白了段鸿的意思。
原来，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来道歉的。
早说嘛，吓她一跳。
“段教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段鸿抿唇，锋利的眉眼带着浅浅的惊讶。
“明白了？”
“嗯，段教练，你是来……道歉的？”
段鸿没有立即回应。
天可怜见的，他，段鸿，堂堂一名军人，在部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因为红过脸，更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向别人道过歉。
因为他是军人段鸿，他不会做错任何事情。
在遇到纪慕依之前，他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世间大概真的存在一物降一物的道理。
半晌。
就在纪慕依以为自己会错了意，神色慌张地想要补救的时候，段鸿终于开口。
“是。”
“嗯？”纪慕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段鸿笑了。
那向来冷冽凌厉的军人，那向来不苟言笑的段鸿，居然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他其实早就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他其实，早就已经服输了。
不管是那场友谊赛，还是他。
“我在道歉，时小姐。”
他说，我在道歉，时小姐。
他说，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他说，时小姐，我不想冷战。
他会很烦躁。
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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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风云放水这件事情，纪慕依当时想想确实挺生气的，但是这种做法其实可以理解。
毕竟当时的The O
e，是真的没有跟风云对标的资格。
而现在，风云的教练居然为了这件事亲自来训练室道歉。
纪慕依又不是那种不识抬举的人，自然不可能跟风云怄气。
而且纪慕依是有长远打算的：风云战队，不管是比赛资历还是经验，都是老牌战队中的翘楚，如果能够跟风云保持一个长期友好的战队关系，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出于种种考虑，纪慕依当然是不会真的跟风云过不去。
“段教练，我没有怪罪的意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纪慕依这样说，算是将这件事翻篇了。
还有一件事，纪慕依要跟段鸿商量一下。
“那个，段教练。”
纪慕依开口。
“时小姐，叫我段鸿就好。”
“段教练”听上去不舒服。
纪慕依点点头：“段鸿，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
段鸿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了：“是关于君临的事情吗？”
梵音是一个老牌战队了，从众生黄昏这个游戏开服以来，梵音就已经有了战队的雏形了。
而君临可谓是梵音战队传奇般的人物，毫不夸张地说，但凡是玩众生黄昏，关注职业赛事的玩家，大多数都知道君临这个人。
段鸿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作为风云的教练，他知道的内情，比普通玩家更多。
梵音那样的战队，从成立之初，名声还是很不错的，因为队长君临向来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公正廉明的人。
不少玩家都是因为君临的原因才来到梵音战队的。
但是后来，梵音开始搞一些不正当的手段，这些手段都越过了队长君临，直接是队员和教练之间的沟通。
即使是这样，一直以来，君临都在坚守着自己的初心。
后来，梵音以“君临严重违背战队纪律”为由，将他辞退了。
像君临这样的人，就算是被一家战队辞退，也应该有很多战队争着抢着要的。
但是并没有，后来君临被曝出了各种“丑闻”，网络上讨伐声一片，就没有战队再敢要他了。
君临渐渐消失在了观众们的视线中。
今天他来到这里，确实没有想到居然能够看到曾经传说一般的人物。
纪慕依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是，君临的存在，我希望你能够替我保密。”
“他……是在你们这里当教练吗？”
纪慕依点了点头：“是，是我请他来的，所以不希望他受到任何诋毁。”
段鸿的眸子微沉：“你和他是朋友吗？”
纪慕依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懵：不然呢？
但是看着段鸿问心无愧的模样，纪慕依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他会冒着被发现，被诋毁的危险，来帮助The O
e的成员训练吗？
纪慕依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如实说道：“是，是朋友。”
“好，我答应替你保密。”
嗯？
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纪慕依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条件呢。
不过能答应就是一件好事，纪慕依笑着向段鸿道谢。
“以后，希望我们……战队之间能够多交流讨论。”段鸿沉声说道。
纪慕依点点头，这对The O
e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
“冰雪女神和极光鸟的体系很厉害，”段鸿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众生黄昏的许多玩家都开始尝试这个体系了。”
纪慕依笑笑没有说什么。
“但是我想你也清楚，体系普及之后，肯定会有人想出破解的方法，你的这个体系，会被研究得很透彻。”
段鸿理智地分析道。
纪慕依点点头：“我知道的。”
“其实，你没有必要在一场友谊赛上拿出这个体系，”段鸿有些惋惜地说道，“如果这个体系能够在SBD的赛场上出现的话，可以很轻松地拿下一场比赛。”
纪慕依笑：“我知道的。”
“你知道？”段鸿皱眉，“你知道还拿出来？”
纪慕依笑着，眼睛都在发着光：“但是这就是电竞的意义不是吗？”
听到这话，段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大可以研究出几个体系，研究出几个隐藏技能，然后藏着不显露，在SBD的赛场上都拿出来，那样的话，或许可以出奇制胜，拿下比赛。”
“但是如果每个人，每个战队都这样做的话，电竞比赛还有什么乐趣可看呢？”
“电竞的意义不就是在于，一边研究，一边进步吗？”
“不是因为我们隐藏实力出奇制胜，而是因为我们，因为我们的战队，整个电竞比赛的观赏性达到了更高的层次，这样的成就，听起来更酷呀！”
“电竞的意义，不止是为了胜利，也是为了对得起一款足够好的游戏！”
“这是我玩游戏的初衷。”
纪慕依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着万千星辰。
段鸿愣了愣神，最终只是笑笑。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