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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三娘脸上神色多少有些挂不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她扭过头去,一副不想和顾安安多说话的模样。

    “是真不懂还是不想承认?你且跟我说,曹举人好端端的怎么找你做媒?”

    “他的女儿经常去我店里卖一些绣品,再加上咱们两家店铺挨着,找我自然是最方便的。”

    “是吗?照你这么说是曹举人的女儿跟你说的?”

    这声音咄咄逼人,让苏三娘心头紧绷,“你,你干嘛向审犯人似的审我?林公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后来就把那礼金退了回去,还带着曹举人去给你道歉,这还不成吗?”

    “道歉?他往那点心盒子里丢了二十两银子,当作彩礼钱便是要将我带回家,这事你难道不知道?”

    苏三娘听到这话骂了一句“王八羔子”,看到顾安安坐在那里一脸怒容,她连忙解释,“我是真不知道,若是我骗你,我就天打五雷轰。”

    “好一个天打五雷轰,你们难不成是下凡应劫的神仙,一个个都要被雷劈?”顾安安冷笑一声,“三娘,曹举人的女儿嫁了人,如今身怀六甲在家中养胎,我倒是请问她一个怀相不好的妇人怎么就这么闲情雅致的给自家老爹操持婚事。”

    苏三娘脸上笑意有些挂不住,“小顾……”

    “你看我铺子红火,眼馋了对吗?可是三娘,铺子生意红火那是我自己努力挣来的,你这般看不开,那你怎么看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和皇宫里的帝王妃子?眼馋我挣钱就想着给我弄一门糟糕的婚事把我的人生给毁了,这般本事怎么不去京城里闹腾?”

    “我,我……”

    苏三娘有心解释,然而迎上顾安安的那双眼眸,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确是嫉妒顾安安。

    凭什么她一个女人带着几个拖油瓶还能把小店生意经营的那么好?

    自己有苏绣手艺傍身,在安平县生活这么多年却还不如一个刚来县城没半年的人。

    嫉妒心发作时,瞧到曹举人有意无意的打量顾安安,苏三娘便是动了心思。

    只不过她没想到林子行横插一脚,让她不好再说什么。

    更没想到那曹举人竟然还闹腾了这么一出。

    苏三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听到顾安安冷声说道:“我这人素来恩怨分明,你既然这般百般算计,那也别怪我心狠。”

    苏三娘闻言心中一凛,“你,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要搅黄我的生意吗?那我以牙还牙不是很公平?”

    明明是盛夏时节,苏三娘听到这话一身冷汗——

    因为她知道,顾安安并不是在说说玩。

    这个女人,她是认真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苏三娘拖着软无力的身体从临窗的炕上下来,“就算我不做这事,你也惦记着我的店面,就像是你当初把老洪搞走一样!”

    她这两天生病胃口不佳,一直没怎么吃东西,浑身软绵无力,从炕上下来险些站不稳跌倒在地上。

    顾安安看着那苍白的脸上浮现的一阵阵潮红,“所以,你还敢找我的麻烦,那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顾安安便转身离开。

    苏三娘想要追出去,可没两步便浑身软绵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小学徒见状连忙过来搀扶她,“师父,你快回去躺着。”

    “躺着,你也觉得我该躺到棺材里去吗?”

    小学徒被这么一说一脸的尴尬,她是被苏三娘捡来的孩子,除了学刺绣跟着在店里忙活,就是伺候苏三娘。

    师父恩情重如山,她也不敢反驳什么。

    “你说,我错了吗?就算是我没这么做,她也不会放过我的,她那么大的野心,那么大的能耐,怎么可能放过我呢。”

    不行。

    苏三娘又坐了起来,“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决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顾安安不给她活路,她断然也不会束手就擒!

    小学徒听到这话脸上稍有迟疑,只是想着自己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铺子又是在闹市。

    顾安安回到家中时就看到江明珠在门前等着,少女迎上来时一脸的匆忙,“娘,你没事吧?”

    “没事。”顾安安揉了揉大女儿的脸,“吓着了吧?没事的。”

    江明珠哪能放心啊,前后绕着顾安安打量了一圈,这才松了口气,“你不能什么都瞒着我们。”

    顾安安瞧着一脸紧张的少女,“傻姑娘,怕什么。”

    江明珠怕得很,怕顾安安真的再嫁人,怕她遇人不淑,更怕他们兄妹来之不易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不会有事的,人家曹举人听算命的说了,我将来可是能当一品诰命夫人的,我可就指望你们兄妹给我挣个诰命夫人当当。”

    江明珠听到这话连忙点头,“嗯,我和阿兄会好好用功,将来给娘你请封诰命夫人。”

    瞧着一脸认真的人,顾安安笑了起来,“那我就等着了。”

    当不当诰命夫人对她来说倒是没那么要紧,只是总要让小姑娘别这么紧绷才是。

    大概是早些年草木皆兵惯了,哪怕顾安安说过也不好用。

    教育孩子从来需要耐心,那就一遍遍说好了。

    说得多了,他们就安心了。

    陈邶也听说了这件事,少年郎略带些忧心,“要不要我给父亲修书一封,让他派人来处理这事?”

    顾安安不由莞尔,“那我岂不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谁让那个举人这般自作多情呢。”

    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老婆的老男人也敢惦记顾姐姐,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陈邶觉得自己兄长都配不上顾安安呢。

    对哦,给父亲写信未免太小题大做,不过他可以给兄长写信。

    陈邶思来想去觉得这法子可行,从小到大他很少求助于兄长,好不容易写信求他帮忙,兄长应该不会拒绝吧?

    陈家小郎君素来是行动派,等着这信递交其兄长陈渊手中是两日后。

    “阿邶近来如何?”

    送信的亲信迟疑了片刻这才说道:“三公子最近倒是没再怎么涂脂抹粉穿那些奇装异服。”

    陈渊闻言眉眼间的锐利都消散了几分,“哦,是吗?这位顾家娘子倒是有些本事,看来我倒是应该去一趟,好好感谢她一番才是。”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