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言毅拿着软中回来了，然后递了一根给商余生，道：“拿着吧，一会就算知道自己会死，抽着华子，也不会那么慌了。”
“公子，退的钱呢？”
“你怎么那么多话？”
“…多谢公子。”商余生苦笑着接过。
“师兄，我的呢？”霓裳板着脸道。
“女孩子抽什么烟？一边去！”
“……”
霓裳脸色更臭了...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烟”是什么东西。
言毅点了一根叼在嘴巴上，然后把火机扔给商余生，淡淡道：“准备好了，要起飞了。”
商余生点着烟，点头道：“准备好了。”
“走起！”
话音落下，三道流光滑上天空。
......
于问道境而言，跨越整个中国都只是分分钟的事，虽然某人稍微拖累了一点速度，但是也只过了十分钟不到，便看到了让某人熟悉又心安的县城面貌。这个梦里的县城相对于印象中的形态有所变化，但是大体上是差不多的，几条重要的街道都是熟悉的味道。
三人降落到一处房顶，言毅将烟头递给商余生。
商余生皱眉，不明其意。
“按照这个世界的善良程度，我要是乱扔烟头，你看到了肯定会自己去捡起来扔垃圾桶里，所以我就直接给你了。”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商余生嘴角抽了抽，道：“咱们不下去吗？”
“哦？你还想逛该？”
“站在这里说也行，但若是被人看到了，可能会比较麻烦。”
“麻烦？这种事也有人管？”言毅笑笑，道：“我心情不好，来楼顶放个风，不关其他人的事。”
“关的，他们会来劝说你，叫你到一个安的位置放风，甚至会有职业车手愿意带你飙车放风。这星球里面的都是善良至极的人，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站在一个‘危险’的地方。”
“……”言毅张着嘴愣了一会，然后道：“人人都有这种待遇？”
商余生摇摇头，道：“这个世界的人，没有谁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更别说站到楼顶放风。”
“……”
这世界上的人，没有谁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因为任何人都是善良的，任何事，也都没有恶意...
言毅看着他脸上一直没有消退过的微笑，面色有些复杂的道：“这就是大同世界？”
“是的，这个世界只有善良，所以只有快乐。”
“没有阻力的世界里，有人会偷懒。”
“不会。”
“为何？”
“想要帮助别人，首先自己要有能力。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乐意帮助别人，只要你开口，亦或者是表现出什么需求。”
“……”
商余生看着他的神情，道：“公子给我的感觉，是认为这样不好？我还以为公子会很羡慕这样的生活，这该是人人都向往的。”
言毅沉默了一会，道：“我不知道…别把话题扯远了，既然不能在这说，就下去逛该，少点麻烦也是好事。”
“好。”
三人轻飘飘的下了楼来，站到了大街上。
车来车往，人潮涌动。言毅目露追忆，犹豫了一会，选择了一条通往高中学校的路，然后开口道：“丫头，做好准备，一会有什么变故及时出手。”
霓裳臭着脸，道：“师兄终于注意到我了，不是和他说话很开心吗？刚刚那么凶还要我…”
“听话！”
言毅所有注意力都在谜底，没有什么拌嘴的心思。
霓裳见他很认真的样子，低声道：“哼…我知道了…”
言毅没管她委不委屈，手心染上黑雾，扭头淡笑道：“我很想看看有什么力量，能在道主创造的世界里，在我和这丫头的眼皮底下，把你无声无息的抹去。”
商余生没说什么“公子对自己力量太过自信”的话，只是依旧微笑，转身一周，环顾了一下这个生活了很多年的家乡，然后跟上言毅的步伐，开始解谜。
“公子，我的真身，死去之前的身份，是一个海盗。”
“……”
言毅刚踏出去的右脚立马就顿住了...
海盗？你这一身实力，在地球上当海盗？
“不是在地球上，而是在宇宙里。”
“宇宙里有海？”
“星海。”
“……”
言毅骤然深吸口气，他这么加一个字，立马就高端起来了…卧槽，在宇宙里当海盗，去各个星系打劫？！听起来就很弔啊！
“是的，去各个星系打劫，吸取星系的所有灵力，然后…屠杀。”商余生轻言。
言毅面色一沉。
商余生并不在意他的脸色，只是用手指着天空，道：“为了不耽误公子的时间，今天的飞行，是最后一次使用我以前不择手段得到的这股力量。”
“之前你用的什么？从贵州到北京，走着去？”
“公子应该是几年没回来了，思维都变了...我之前去北京什么的，都是坐高铁。在这个地方待了很多年，我还是有挺多积蓄的，所以随手就给了公子一百块买华子，坐个高铁不过分吧？”
“……”
言毅脸色微微缓和。
商余生接着道：“我不停的打劫，不停的杀戮，力量越来越强。直到最后，我达到了一种光凭杀戮和吸取力量都无法再提升的高度，我感觉到了这个宇宙里规则的限制，那便是所谓的瓶颈。于是我开始寻找突破的方法…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言毅眯起眼睛，知道“这个世界”代表的不是言无伤创造的梦，而是言孟他们所在的那个真实的世界！他为了更高的修为而来！
“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先掠夺和杀戮一遍，这已经成为了我那时候的习惯，让这个我痛彻心扉的习惯...然后，我遇到了言无伤…”商余生礼貌的微笑里，带上了开心，然后道：“遇到了那个我走遍宇宙，唯一能和我不相上下的对手！那个让人尊敬的强者！”
“......”
言毅瞪大眼睛，霓裳也瞪大眼睛。
不相上下的对手？！！
言无伤是道主，那岂不是说此人…
极度的冷意自心底开始迅速蔓延，挂在脖子上的黑剑迅速扩大，被言毅握入手中，他拉着霓裳猛然后退几步，眉头紧锁。
“失算了，居然是个道主…师妹别怕，有佛珠在，应该可以挡挡，你赶紧造个梦出来！”
“嗯！”霓裳神色凝重，七彩灵力舞动而起。
商余生看着二人的反应，无奈笑道：“我和他两败俱伤。”
“……”
言毅“收剑入脖”，慢慢走到他跟前，面无表情的道：“下次说话再停顿，我就抽你！”
商余生苦笑一声，然后突然面色一变，语气陡然加快：“我的真身乃是道主，现在这副身躯，只是我当时被言无伤种下的善念！二位切记，真身已经快要复苏了，最后一层的空间乃是言无伤的…你们…定要…”
话至一半，他话语卡壳，僵硬在原地，而后身体开始虚幻起来。
言毅与霓裳皆是目瞪口呆，什么意思？要突然消失了？
下一瞬，商余生在原地蒸发…
“......？”
我们不是在口嗨吗？怎么说着说着人就没了？！
不是还说要逛该吗，真的那么离谱？！
“师兄，他…他不见了？”
“我看到了，你用下神识，快！”
霓裳难以置信的道：“我就没关上过，他真的不见了，不是什么隐身的手段！就这么消失了！”
“……”
言毅愣在那里，这不是演习？！
轰！！！
一声巨响骤然从天空中传来，言毅迅速抬头望去。
离开幻雪界之时的场景再度重现，整个梦不知为何走到了尽头，天空崩碎出裂纹，大地开始颤抖，撕裂分离，无边无际的白色从缝隙中涌入，将世界吞没…...
过得一会，言毅与霓裳漂浮在白色的世界之中，看着那本十善业道经上盘旋的光点徐徐消散，然后整本书化作虚无。
寂静……
良久……
言毅与霓裳慢慢缓过神来。
“原来将言无伤弄成那个样子的人，就是他。”
“师兄，他是善念的分身，被…被真身杀死了？”
言毅缓缓点头，皱眉道：“他之后的那句没说完的话，应该触碰到了某些真身的禁忌！”
“师兄，他说真身还在复苏。”
“对，既然他的真身没有对我们出手，那就说明他现在还很虚弱，只能控制控制分身，不让分身在外面搞事，坏了他的…复活之计！”
“可是老祖都已经快…他怎么还能复活？！”
“丫头，别忘了第一层那个叫做‘诚实’的比，他会吸收黑暗，然后能从问道初期直达问道巅峰！”
“……”霓裳蹙眉道：“师兄，我们该怎么办？还要深入吗？如果他的复苏程度已经...”
“当然要继续！”言毅淡淡道：“一个快死的人而已，凭着本公子要吸收的黑暗在这里苟延残喘，咱们加快点进度…趁他病，要他命！”
“那我们快走吧，师兄！”
言毅没有立马动身，闭上眼睛对着这个纯白的世界再次下达念头。
霓裳奇怪道：“师兄？”
“这一层，居然没有？”
言毅心中疑惑，这一层居然没有自己要吸收的暗物质？
“没有？”霓裳愣了愣，旋即明白他说的是啥意思，脑中灵光一闪，道：“会不会是与这道分身的品质有关？”
品质？
言毅怔了怔。
这个商余生是“善良”，所以没有吸收黑暗...可是这不代表这一层就没有啊...
应该是分布不均匀？
“走，咱们快去下一层试试吧！”
言毅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不再犹豫，率先钻入面前出现的黑暗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