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菩芷烟回想了一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而后缓缓抬头，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没入黑暗。
“光明不受我的影响在情理之中，其实一开始我都不知道吸了光明之后怎么去抵挡侵袭而来的黑暗，因为我无法肯定是否那部分黑暗是我所能掌控的...刚刚触摸到真实没多久，那种下意识的主角观念，老是给自己定错位......你说得对，我掌控的是黑暗，我是黑暗的主宰！”
“......”
菩芷烟目光颤动，看着他走进了黑暗。
程没有多余的声音，他就只是静默着，将黑暗一大块一大块的吸收到了他的体内。那些不甘的沸腾的厉鬼之形，在触碰到他身体的刹那，瞬间便消散于虚无，仿佛他的身体就是一本世上最强的经书，在刹那之间净化了难以估量的罪恶！
霓裳呆呆的看着那被言毅搅动的黑暗漩涡，有些明白了“主宰”的意义...掌控黑暗的人原来不是黑暗，而是唯一能控制黑暗不再趋向于邪恶的...神！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白色的暖光便遍布了整个内阁。原本光明与黑暗平分秋色，现在黑暗不见了，只剩下光明。
可以随心所欲的吸取善念了。
言毅手中的佛珠若有所觉，很是灵性的挣脱他的掌控，朝白色石书急射而去。
霓裳没去在意从眼前晃过的佛珠，只是匆匆跑到师兄身边，焦声道：“师兄，你没事吧？！”
言毅看着手中消失的佛珠，淡笑道：“当然没事...你怎么那么着急？”
“当然着急了！那些黑暗里散布的，可是这世界上各种穷凶极恶的魂魄，师兄这么吸收到体内没有关系的吗？！”
“额？”言毅怔了怔，突然瞪大眼睛，“是吗？！”
“是啊！”
“......”言毅大惊失色，道：“哇！我才想到！你这么一说我好慌啊！你确定你没弄错？！”
“......”
霓裳愣了愣，然后松了口气，还好，没事了。
“师兄果然是有缘人呢。”
菩芷烟面带微笑，慢慢走了过来，视线不受控制的移动到言毅的手臂上...有只小手正缠在那里，在认为某人正常之后，居然还是没有松开。
霓裳被带着味道的目光刺了刺，一脸若无其事的将手松开。
言毅没有注意到这些奇怪的细节，只是面色惨白的看着菩芷烟，喃喃道：“师妹，你不会坑我吧？说我是有缘人，我应该不会出事，对吗？！有缘人不可能是来吸一下黑暗就gg了吧，这种设定...我死了也会喷天道的！”
菩芷烟眨眨眼，道：“师兄那么怕死？”
言毅发现她面色有些“凝重”，颓然道：“死倒是没什么，可是我...我已经三年多没玩联盟了，我都快记不得键盘的样子了...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回家，已经算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了，都是按照计划来进行，为什么还要让我死...能不能让我在死之前再打一局？哦不，十局...不，一百局，可以吗？”
菩芷烟见他神态夸张，像个孩子一样抓着头发抽着鼻子，眼中顿时温柔溢满，捂嘴一笑，奇道：“玩联盟？那是什么东西？”
霓裳咳嗽两声，冷冷道：“师妹还是别问这个了，与咱们此行无关，快些去看看佛珠吧！”
“......”
气氛骤冷，菩芷烟眼中的温柔顿时散了个干净，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师兄刚刚明显对这个师妹比较维护的，兴许是这师妹在宗门里对师兄颇多照顾，还是别怼她了，免得再惹师兄生气。
她瞪了霓裳一眼，然后朝言毅说道：“师兄，没事了，咱去看佛珠吧。”
捂着脸蹲在地上自闭的言毅突然跳了起来，惊喜道：“我没事？！”
菩芷烟失笑道：“没事啦，走吧。”
“你没有骗我？！你是出家人，不能骗人的！”
“什么出家人啦，说没骗你就没骗你，快去试试佛珠的功效吧！”
言毅看着她写上真诚的眼眸，收腹提气，脸上的惊喜转为平静，淡淡道：“这佛珠吸收如此之快？”
“额......”菩芷烟被这表情变化的速度惊了一下，道：“当然，在其他庙堂的时候，佛珠也是转瞬之间便将善念完吸收，毕竟是天道给予有缘人的法宝。”
“？”言毅怔了怔，道：“不是祖上传下来的？”
“就是天道送给祖上然后传下来的。”
“......师妹不知道这佛珠的功效？”
菩芷烟蹙眉，摇头道：“天道没说，我和师父都不知道。不过既已吸收完，师兄亲自试试不就行了？”
言毅“嗯”了一声，跳到石像宽大的手掌上，开始细细打量“匍匐”在白色石书之上的金色佛珠......
几分钟后，他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菩芷烟见他没有立刻去取早已吸收完善念的佛珠，反而是有些...警惕的在打量，疑声道：“师兄，这佛珠里部都是善念，不管其威力如何，都不会伤人的，师兄何故如此？”
“便是那阿姨送的东西，我也不是完放心的！我只是知道她牛逼，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她，要是她突然丧心病狂想要处理掉我怎么办？”言毅突然没来由的说出了这句话。
菩芷烟和霓裳都愣住了。
“阿姨是谁？”
“处理掉...杀掉吗？怎么可能？！”
言毅淡淡道：“阿姨就是天道，杀掉我...怎么不可能？”
“师兄，天道不是与老祖...”
“那是他们的事。师妹你有没有想过，我就算最后再怎么强，又怎能强过天道和老祖？窥测大道如果真的需要我，是需要我的力量吗？并不是。那既然如此，我的作用是什么？”
“......”霓裳微张着小嘴，不知如何回答。
言毅眯着眼睛，心中徘徊着“病毒”二字，沉声道：“老祖我是相信的，至于天道...今天之前，我或许对她产生了一点点信任，但是现在发生的事，让我感觉她有事瞒着我们！”
“有事...瞒着？”
言毅声音愈发低沉：“我最后的作用，兴许......是献祭！”
“什么？！”霓裳悚然一惊，慌忙摇头道：“不会的师兄！天道为何要如此算计于你？！”
言毅仿佛直接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道：“我也想知道...我是黑暗的主宰，这佛珠却代表着绝对的光明，你说，这不就是献祭吗！”
“可是...”
“可是什么？”
“......”
可是...是她给我转的姻缘之盘啊...
霓裳沉默。
菩芷烟拍了拍霓裳的肩膀，然后看着言毅，“可是师兄你并没有被黑暗里的罪恶所侵蚀。”
“这能代表什么？”
“这不代表天道对师兄没有恶意吗？”
“就这？”
“...那师兄觉得天道要师兄献祭什么？”
“她不是不能控制修道者脱离世界制约吗？兴许掌控了黑暗力量，她就可以成功的阻止内部生物进化到有超越天道的力量的产生！”言毅捏着拳头，切齿道：“我确实没有被罪恶所侵蚀，因为她需要的是纯粹的黑暗力量，然而我恰好可以帮助她净化！病毒...我就是那个最大的病毒，能够熔炼其他病毒的最强大，却最好控制和对付的孤单的个体！”
“......”
菩芷烟无话可说...她完不明白言毅后面的话语是何意...
师兄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奇怪，莫非并没有完净化黑暗里的罪恶，而是被其影响了？！就好像突然间变了个人！
内阁一下子陷入沉默...
良久，在言毅下定决心想要跳下石像掌心之时，虚空中骤然探出一只大手！
大手抓住佛珠，电光火石间便将佛珠套到了言毅的脖子上！
异变突发，霓裳目光一寒，想要朝大手发动攻击，然而，不待她凝聚灵力，一股熟悉的气息便传了过来...
“师父？！”
言毅与菩芷烟皆是一愣...言孟？他不是在和迦尼喝茶？
言孟自虚空中踏出，身旁跟着面带微笑的迦尼。
他没好气的看着言毅，“你小子是失心疯了？现在给你戴上了，你是不是要死了？！”
言毅大惊，连忙伸手摸向脖子上的佛珠。然而，他却发现浑身上下只有一股淡淡的温暖之意，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把自己直接吞噬掉之类的恐怖结果。
想象中的...
嗯？
我之前...怎么会...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他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低声道：“老头，我有点...”
“精分。”
“...是...但是我觉得精分这种现象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这不是演戏，我能记得我刚刚确实说了那些话，确实有那些想法！”
言孟目光一凝，落到言毅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半晌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言孟把手放开，淡淡道：“与之前并无两样，心神方面，没有受到什么邪恶力量的影响。”
“那师兄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迦尼上前一步，开口道：“不如让本座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