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东西给你看？”
言毅怔了怔，然后表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怪异，时而邪恶，时而惊叹，忍不住失声道：“真是个前卫的女孩啊，没想到我言毅在这个世界上，还能见到这种思想开放的同胞，失敬失敬了！”
“......”
言小剑听得懂他的意思，表情又僵硬了。
“你有福气了！”
“你在乱说啥呢？”
“我乱说？我是真的感叹，你不懂，在异世界遇到臭味相投的好友，真的难得，当浮一大白！”
“浮个锤子，谁跟你臭味相投？！师兄你又不知道剑三要做什么！”
“额...”言毅笑容顿止，耸耸肩，道：“那她给你看什么。”
“她没说，只是提示我，说我肯定会喜欢的。”
“原来你也不知道。”
“反正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说是肯定会喜欢的？”
言毅皱眉想了想，言小剑会喜欢的东西...剑？不会是看剑吧？看个剑有必要去那种地方吗，何况他有了凌霄......
“师兄你别猜了，你猜不中的，白白浪费脑细胞。”
“猜东西的时候，是为了猜中吗？是享受猜的过程！不就是送你一件定情信物...”
“她说了，不是一件物品。”
“不是一件物品？”
言毅头大了起来，不是物品，又不是自己邪恶的想法，那送的什么？
“别想了师兄，又不是你去，是我去啊，你就休息你的吧。”
言小剑与言毅边走边说，已经来到了问剑宗为他倆安排的院子。
“你知不知道想不出来很难睡觉的。”
“别装了。”言小剑撇撇嘴，道：“还不是你开口问的，你要是不问，哪会有那么多问题...算了，我知道，你就是想看看我会有怎样的反应，对不？”
言毅目露赞叹，道：“师弟越来越聪明了，绕来绕去，我的意思就是这个，刚刚话都岔开了，你还没回答呢，觉得师兄的提议怎么样？”
言小剑认真的看着他，道：“师兄，不管剑三送什么，我确实都会喜欢的。明天我也会按照师兄的提议，直接跟她说清楚，放心。”
言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那就好，脸色别这么认真，没必要那么严肃，放宽点心，是人家先说喜欢你的，你还紧张个球啊，只需要强势把她拿下就行了！”
言小剑挑眉道：“其实不是紧张，是兴奋，毕竟从来没有遇到过。”
“......”
言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道：“本人不需要，所以不用在我面前秀你的感受。”
言小剑失笑道：“我哪是秀啊师兄......你还有什么理论上的经验，跟我说说。”
虽然这个师兄很多时候说的话都不能听到耳朵里，但他知道，师兄的很多经验，绝对比自己强。
言毅没有让他失望，几乎没经过什么思考，便肃穆回答道：“没有什么其他经验，就告诉你一点，好好抓住这个女孩，不要辜负她，要狠狠的疼她。”
“......”
狠狠的疼她...
言小剑张着嘴，难以想象这种很肉麻的话会从师兄嘴里说出来。
“惊讶？我之前的话，可漏了一段没有说给你听。”
言小剑一脸懵，道：“漏了一段话？什么时候说的？”
“还记得在都有城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自私问题吗？”
“哦...那个时候...”
言毅想起之前给剑三治伤的时候她微弱的灵魂，叹道：“剑冢的事情，我们当时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给剑一治病，所以连老头都没有察觉到。后来出去之后，只是从剑三口中得知了大概的过程，其中有一点被剑三随口带过了...她说你为了救她，所以才会燃烧灵魂...”
言小剑猛的摇头道：“不是的师兄，是剑三她...”
言毅“嗯”了一声，道：“我知道，老头他们应该也都知道，是剑三先想要救你，她的灵魂才会这样微弱的。”
“对！”
言毅眯着眼睛，看着天边的月亮，轻声道：“小剑，我习惯用利益来形容一个人做的一切，因为我认为自己是个冷血的人，我认为基本所有的情感，都与利益相关，所谓的真情，只存在于虚幻之中......但，今天，我却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他低下头，轻声道：“小剑，你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说，特别是一个修道者，他这一生，最大的利益是什么？”
“最大的利益？”言小剑皱眉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道：“生命。”
“是，生命。有了生命，才会产生其他的一切。利益是欲望的体现，而生命是一切欲望产生的源头，是欲望的终极。活下去，是一个人隐藏在内心深处最大的欲望，抛去一切繁杂之事，活着就是基础，毕竟，死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生命也等于一个人此生最大的利益。”
言小剑听闻这对于生命的释义，顿时明悟，已经知道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我告诉过你要保护好自己的利益，人在江湖飘，一切都没有自己的利益重要，自私是保证自己快乐的前提...可是...呵呵，你身边却有这样一个女孩，愿意放弃她的所有来保护你...她愿意放弃所有！来换得你的生命！”
言小剑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轻声而有力的道：“师兄，我明白你的意思...在她浑身燃起火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我确实有你所谓的一些经验，但是遇上这种女孩，说多的都是扯淡，疼就是了，她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言小剑挑眉道：“师兄，你说得这么有水平，我突然有个问题。”
言毅讲得也舒坦，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很牛逼的人生导师，大手一挥，道：“说。”
“师姐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
“...滚！”
......
翌日。
言毅起了个大早，看着窗外泛起了点点微光的天色，吹着微凉的晨风，直觉神清气爽。
昨夜确实是太过漫长，明明最后睡觉的时间，不过是后半夜两点左右，却仿佛距离第一天比赛的结束，已经过了几个月。先是剑一体内发现的奇怪黑暗，然后就是剑二在外面搞事，最后，言无伤向自己灌输了太多摧毁心防的真相......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言毅的心里波动实在是太过巨大，就感觉过去了很长时间。
他虽不是问道，但是好歹真正算一个修道者，明明不需要睡觉，却还是用了一下造梦宗的催眠香，让脑袋放空了几个小时。起床之后，他整个人都更好了，感觉就算前方有再多的困难，也无法阻挡自己回家的脚步。
做了一套毫无意义的热身运动之后，言毅朝着“空无一人”的赛台走去。他虽然是个骚人，但内心深处其实更喜欢的是安静的氛围，这是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大学时期，言毅在网吧打联盟的时候，大多都选择包夜，就是因为夜晚的人会稍微少一点，就算少不了多少，也会更安静一点，不会像白天那样激情四射。
大清早，他就想一个人坐在宽广的观战席之上，像曾经没钱去上网，无聊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体育场的草坪上一样，心中会变得十分宁静，很多问题的答案不需要去多想，在这个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心中。
当然，他现在基本没什么问题了，那些问题的答案他几乎都心中有数，所以只是来享受安静的，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人看着太阳一点点爬起来。
安静的看着，很舒服。
然而......
他刚走到赛场门口，愣住了。
本该空无一人的赛场，居然坐着一个女孩。
水蓝色的连衣长裙......师娘座下大弟子，甄水儿。
她怎么会在这？师娘没有回宗，应当由她带领弟子才对，怎么一个人率先前来？
言毅很惊讶，然后更惊讶的是，这位传言时常冷着脸的师妹，看到自己之后，脸上居然有些发愣，貌似很惊奇自己的到来？
沃特？
什么情况？
沉默了一会，言毅摇了摇头，抛去脑中的疑惑，站在远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坐了下去，抬头望天。
既然多了一个人，那就多一个人吧，也影响不了什么。突然产生的问题不过是大脑自然反应冒出来的，他阻止不了这种自发的好奇，但是现在内心想要的是平静，并没有问问题的兴趣。
可能她也是来享受安静的，那就互相默契的保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