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天启预报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礼物
    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漆黑的火焰就从槐诗的胸前升腾而起,脚下青砖崩裂哀鸣,槐诗破空而出。

    无形之斧斩下。

    就好像能够窥见那看不见的斧头一样,罗娴骤然诡异地滑步,自间不容发的关头贴着斧刃闪过,耳朵微微动了一下,神色恍然。

    “是斧头么?”

    “这可难说啊。”

    槐诗吹了声口哨,“是斧?是剑?不,说不定还会是长枪呢……要来试试看么?”

    在他的手里,斧刃之上的源质不断地变化,不断地调整着斧头的重心和长短,随意劈斩,欺骗着罗娴的感知。

    罗娴愣了一下。

    机会!

    槐诗瞪大眼睛,再度冲前,可他横扫而出的斧头,竟然被那一根拖把棍顶住了。

    就好像看得见斧刃的形状那样,从罗娴手中抬起的拖把棍顶在斧柄之上,堪堪将槐诗的攻击化解。

    似是发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兄弟好温柔啊,竟然用斧背的吗?”

    “这叫礼貌。”

    槐诗骤然欺进,斧刃再斩,可当拖把棍再度顶过去的时候,化作钢铁的源质却骤然消散,自从槐诗抬起的左手之中寸寸增长,形成了祭祀刀的轮廓,向着罗娴的脖颈刺出。

    紧接着,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趴在地上。

    “步法稀松!”

    尾端挑起的拖把抽在了槐诗的小腿肚子上,竟然让他半身一麻,而就在他踉跄的瞬间,拖把棍陡然一震,破空劈下,带着弯曲的弧度抽向了槐诗的面孔。

    槐诗倒地的动作却骤然一顿,随着十字长枪末端的刺出,整个人好像撑杆跳一样在地上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形,瞬间接近了罗娴三步之内。

    手掌抬起,五指握紧。

    砸!

    嘭!

    罗娴错愕地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又和槐诗拉开了距离。

    似是惊奇。

    “我差点以为是罗马人呢。”罗娴抬起手,缓缓地擦掉了鼻孔里流出来的血,轻声问:“刚刚那几下的步法,带着点宗教裁判所的味道啊,是从哪儿学的吗?”

    “难道我就不能是罗马人吗?”

    槐诗用拉丁语反问。

    “应该不是吧?”

    罗娴好像被他的掩饰逗笑了,“这么有特色的面具……记得叫做槐诗对吧?是新海的那个吗?”

    槐诗愣住了。

    “小白回来之后,可跟我说过不少事情哦。”

    罗娴歪着头看着他:“说实话,既然遇到了,我也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俊杰竟然疯狂到跟白帝子告白呢?”

    槐诗愣了半天,无奈地叹息:“我得说,这是个误会。”

    “没关系,我不在意。”

    沾着鼻血的脸上重新露出兴奋的笑容,罗娴轻声问:“对决本来就是纯粹的东西,只有输赢而已,对不对?”

    在她的手中,拖把棍一掰两截,双臂缓缓展开。

    微笑的大姐姐在瞬间化作染血的恶鬼。

    “我要认真一点咯……”

    如是微笑着,她骤然出现在了槐诗面前。

    紧接着,槐诗倒飞而出。

    自半空中,眼瞳惊愕地收缩,胸前的衣服上出现了一道惨烈的破口,两条交错的血痕自胸前木棍划过的地方扩散开来。

    只是皮肉伤。

    可她的速度……却快得吓人,瞬间暴增了近乎一倍。

    步法?

    是那种诡异的步法!

    类似于传说之中的缩地,可是却不是悄悄用脚趾前进和身位交换所形成的障眼法,而是近乎真正地通过那种诡异的节奏和踩踏方式,将距离缩短了!

    槐诗落地,斧头斩落,试图将罗娴逼开,可是罗娴脚下却再度一个诡异的滑步,凭空向右前方滑出三尺,夺过了槐诗的攻击之后,步步紧逼!

    自从成为升华者以来,第一次的,槐诗遇到了凭借自己的技巧无法压制的敌人。

    不,他无数次死亡和从记录之中得来的技巧,竟然被她的技巧所压制了!

    哪怕没有圣痕在身!

    数次交错,罗娴手中的两截木棍竟然没有和槐诗的武器有任何碰撞,反而数次险些戳中槐诗的要害。

    倘若她手中的是刀剑的话,槐诗恐怕早已经受创。

    崩!

    咫尺之间刀斧变化,终于给槐诗机会斩断了罗娴手中的一截木棍。

    她的速度变慢了。

    虽然是度过了发育期的升华者,可是没有圣痕在身,体力终究不足。

    罗娴开始流汗了。

    他趁机后退了一步,死死地盯着她:“究竟是谁?”

    “是陌生的大姐姐哦。”

    罗娴歪头,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难道现在才有兴趣认识一下么?”

    槐诗没有说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前。

    那两道浅浅的皮肉伤。

    可令他不解的是,血流不止,甚至越流越多,俨然有大出血的趋势。

    “沥泉。”

    罗娴忽然说道。

    “嗯?”

    “都已经展示自己的灵魂能力了,我怎么也得解释一下我自己的对不对?”罗娴平静地说道:“也亲身体会到了,效果就是让人血流不止来着……所以,要打持久战的话,是我这边占优势的来着。”

    “是么?”

    槐诗伸手,自胸前抹过。

    水银一般的液态金属流淌在伤口上,瞬间将伤口封死了。

    罗娴愣住了。

    “这是什么招数?”她愕然地感慨:“好卑鄙啊。”

    “卑鄙的还在后面呢。”

    槐诗摇头,罗娴的脚下,被槐诗踩碎的青砖骤然破裂,一条灰黑色的铁丝绳自其中骤然射出,死死地缠绕在了罗娴的脚腕上。

    拦住了她一瞬。

    紧接着,她看到了槐诗俯下身,以一个及其不标准的姿势摆出了突刺的架势,猛然踏前,璀璨的辉光自手中迸发。

    “吃我咸鱼突刺!”

    阴魂燃烧。

    胸臆之间涌动的火光骤然迸发,随着槐诗的动作,瞬息之间,挥洒着龙血的十字长枪破空而至。

    罗娴的眼瞳在瞬间扩散开来。

    自绝不可能的瞬间,她的腰肢柔弱无骨地向后仰出,避开了槐诗的突刺,脸颊几乎擦着枪锋上的横枝夺过锋芒,双脚却骤然分开,自石板之上站定。

    手中最后一支木棍向着槐诗的面孔戳出。

    就好像早已经测算出了槐诗的最快速度和反应距离,在最后来不及的瞬间,堪堪向前递出这妙到巅毫的一击。

    无可躲闪,无可阻挡,无可退让。

    绝杀!

    而槐诗,只是手中一抖。

    枪锋一震。

    丝丝缕缕的龙血飞出,飘在空气中,有那么纤细的一线落在了她的脸颊之上。

    尖锐的木茬在空中骤然一滞。

    气力衰竭。

    青冠龙的毒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变自源质之中爆发,不可抵挡的疲惫和困倦自罗娴的意识之中泛起。

    她踉跄倒地。

    “胜负已分。”

    槐诗收起了长枪,低头看着地上无力的罗娴,她的头发已经出现了一丝一缕的灰白。

    短暂地犹豫了一下之后,槐诗叹气,从口袋里掏出注射枪,顶在她的脖子上,扣动扳机。

    毒素缓解。

    “我控制了剂量,回去之后找个好医生,买点解毒药吃就没什么问题了。”槐诗缓缓地起身嘱咐道:“放心,这种轻微剂量带来的老化只是暂时的,不会损伤到的身体。”

    “这么好心的吗?”罗娴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可是要杀了诶……难道说是特别心慈手软的那种?看到好看的姑娘就不忍心杀掉?啊,一定没有女朋友……”

    “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儿,但和……白帝子是朋友对吧?”

    槐诗叹息,“我欠她一个很大的人情,很大很大,我一直在想下次见面的时候该怎么感谢她,总不能第一句话就是我杀了的朋友很抱歉吧?”

    “哈哈哈。”罗娴似是被这个笑话逗笑了,眯起眼睛:“那我们金陵再见咯,今年的亚洲新秀赛,会参加的对吧?”

    “不一定。”槐诗摇头:“说实话,没有太大兴趣。”

    “撒谎。”罗娴说。

    “嗯?”

    “其实有兴趣的不得了,对不对?”

    好像洞彻了少年的内心那样,狡猾地大姐姐轻声哼笑了起来:“哪怕现在说什么打死也不去从楼上跳下去之类的话,可遇到对手,一样会手痒,遇到更多的对手,就会心痒难耐,遇到那种骨子里都好像是铁一样的敌人时,就会兴奋地不能自已……就像是我一样。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冷淡的表情了,对不对?“

    罗娴凝视着他的眼瞳,咧嘴笑起来:“这一副样子,就好像完是在说对手都是一群土鸡瓦狗的话就提不起兴趣一样嘛!”

    “……随怎么说吧。”

    槐诗叹息,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了台前,拿起了乌鸦所说的树血之瓮,转身推门离去。

    在他走出会场大门的时候,看到等待在那里很久的使者。

    “这位参赛者请留步。”

    在赛场上曾经见过一面的六眼使者走上前来,充满礼仪地抚胸旨意:“有一位评委送了一份礼物给您。”

    说着,他提起了手中的那个盒子,捧到槐诗的眼前。

    “评委?”

    槐诗一愣,旋即戒备地后退了两步,生怕里面装得是让人一辈子吃屎的诅咒,“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请放心,这里面并不是什么诅咒或者有害物品,而是额外赠送给您的一件奖品,由那位尊贵的大人所赐下的赠礼。”

    说着,他六只眼睛向着远处的方向看了看,槐诗顺着他的视线,窥见了庄严而庞大的马车,数十头高大的黑色骏马喷吐着鼻息,蹄子不耐烦地践踏着脚下的大地。

    在马车之中,隐约可以分辨出轮廓,正是那个坐在评委席最后放的庞大暗影。察觉到槐诗的视线,它便缓缓抬起手,向着槐诗压了压头上的帽檐,姑且算作致意。

    “来自深层地狱的大群之主、末日之刃、死亡工场的统治者、厨魔大赛的尊贵赞助者,无人能及的天堂屠夫——奥因克大人,是这么说的。”

    侍者一板一眼地复述道:“虽然除了创意之外,做饭的本事完不值得一提,但至少……的面具很有趣。”

    说着,他将礼物放进了槐诗的手里,俯身道别之后,随着马车一同离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也可以?”

    槐诗摸了摸挂在脸上的面具,呆滞良久。

    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