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伤仲永啊。”苏老爷子半真半假的说道。
虽然说苏老爷子自己不介意回京城，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
沐栖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又继承了他的天赋，从小到大天资不凡，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在，苏老爷子并不想这么早就把医学研究院的胆子压在他的身上。
等到回去之后，老爷子回房休息了，黎歌才看向顾云深问道：“老爷子找苏老有什么事？”
以黎歌的心智，自然是能够看出来，顾老爷子去找苏老爷子，绝对不仅仅只是探望而已，多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议。
但是顾云深在听到黎歌的话之后，却并没有立刻回答黎歌的问题，而是缓缓的笑着说道：“那不如先说说，苏家那小子是怎么回事？”
“是说苏淮笙？”黎歌愣了一下。
“要不然呢？”顾云深坐在沙发上，轻哼一声，说道：“那小子对好像有点意思啊。”
其实以黎歌这样的长相，在学校里没有狂蜂浪蝶才奇怪呢。
但是顾云深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那苏淮笙好歹也是苏老爷子的嫡孙，怎么搞的就好像是对黎歌情根深种了一样？
毕竟看黎歌的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跟苏淮笙特别熟的样子。
黎歌皱了皱眉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以前我早上晨练遇到过一次，没说两句话，后来就没有再见到过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真的？”
“觉得我在骗？”黎歌慢吞吞的眯起了一双眼睛，那眼眸之中看着是有些危险的意味在里面。
顾云深和黎歌对视了片刻之后，才笑着说道：“我就是觉得，苏家那小子好像对很深情的样子。”
闻言，黎歌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不过黎歌不知道的是，她的确是只见过苏淮笙一面，但是苏淮笙却不知道在学校里注意到过黎歌多少次了。
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淮笙的确是不知道黎歌到底叫什么名字。
但是黎歌在学校里出名的速度太快了，长相又是独一无二的好看，苏淮笙很快就知道了黎歌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专业的。
只是黎歌一向性子冷，很少跟别人接触，他就算是想要跟黎歌说什么，也一直都没有机会。
顾云深见黎歌已经隐隐有些生气的样子了，便连忙笑了一声，说道：“咱们家老爷子去找苏老，其实是为了劝苏老回去。”
“回去？”黎歌听了这句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道：“苏老今年都七十多了，身体也不好，还回去？”
像苏老这样的医学泰斗，如果不是真的扛不住了，谁愿意就这样退休回家？
一旦退休，就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再接触到这个行业内最高精尖的技术和设备了。
一件事情做得久了，就成了信仰，谁能随意放下自己的信仰？
顾云深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四大研究院现在……没人了，那群老爷子年纪大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四大研究院又没有足够有能力的年轻人，苏老爷子走了，必然就留下一个烂摊子，没办法的事。”
闻言，黎歌瞬间想起了那让世界的科研人员都趋之若鹜的灰铁三角洲。
比起国内的科研环境来说，灰铁三角洲四大研究院的科研环境的确是要好得多了。
灰铁三角洲的研究项目似乎是百无禁忌，只要是在灰铁三角洲的地界上，就没有不能研究下去的项目，更是有着源源不断的资金和设备支持。
在灰铁三角洲四大研究院当中，很多科研人员拿着堪称天价的薪酬，享受着人人尊敬的崇高地位，似乎走出去……无论是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显得高人一等。
世界的科学家在接到灰铁三角洲的邀请时，有百分之九十的人宁愿背叛自己的国籍，也要加入那片灰色地带。
而这百分之十拒绝的人当中，几乎部都是华国人。
华国人有华国人的风骨，哪怕是灰铁三角洲原住民本身就是华人，拥有着华国国籍的科学家们也依旧不会为五斗米而折腰。
这也是黎歌今年年初离开灰铁三角洲之后，毫不犹豫的回到这个国家的原因。
顾云深不知道黎歌心里在想什么，但却还是说道：“这几年，灰铁三角洲做的有些过火了。”
“那呢？”
“什么？”顾云深愣了一下。
黎歌认真的看着顾云深，问道：“当年灰铁三角洲国际物理研究院对发起邀请，承诺会给特级研究员的位子，甚至可以拥有灰铁三角洲国际物理研究院所有的资源支持，为什么会拒绝？”
顾云深眯眼笑着说道：“知道的，好像有点多啊……”
“我……我前段时间问了一下。”黎歌说道：“也知道，我以前在那边的医学研究院待过。”
顾云深笑了一声说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不想去，不乐意，他们说让我去我就去？当菜市场挑萝卜白菜呢，看中了就能买回去？”
说什么民族大义、说什么豪情壮志，其实都是假的。
当时顾云深心里的想法十分简单，那就是不想去、不乐意。
就算是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依旧还是会拒绝，也还是那个原因——
不乐意！
“这代价有点大了。”黎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灰铁三角洲四大研究院挖人，一向都是得不到的就毁掉，当时不应该拒绝的。就算是去了，以后想回国，也并不难。”
“不去。”顾云深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说道：“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灰铁三角洲的人应该是不会让这么轻易的离开医学研究院的吧？”
关于黎歌的身份，顾云深知道的并不多。
他只知道黎歌是鬼医，而鬼医是灰铁三角洲国际医学研究院长老院的长老之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也就是说，黎歌也是灰铁三角洲的人。
以黎歌的能力，灰铁三角洲的人能这么轻易放她离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