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都什嘛人品!

    木鸢毫不惭愧地妖媚一笑,“我以为会在漤江边儿上蹓一圈儿才回来呢,怎么这么快便赶来了,岂不是没了手信?听说漤江的河蟹很鲜呢。”

    凤冷冷地瞄他一眼,“我在半路便遇上了杜慈笙。”寥寥一句说明,他便懒得再理这个无聊的人。

    “慈笙也来了?”宁弦脱口问道,让正转身走向她的凤一顿,面无表情地盯住她偏偏不再往前走。

    ——呃……她说错什么了吗?

    白砚在一旁看着,摸不准这个江湖人和他这个嫂嫂又是什么关系,只看到白墨的脸色,比方才又黑了一层——

    ——又来一个,会夜袭别人的姘头木鸢,“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凤,而且听他们方才说的,连那个“她的人”的慈笙,也来了?他特地把宁弦从魔教里带出来,这样还有什么意义?甚至……很可能还要加上一个不知道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的小叔子。

    身旁的越姬似乎极其轻微的抖着,终于转移了白墨的注意,“不舒服?”

    “没~没有……”她眼神乱飘,就是不往白墨的脸上落,白墨看得微微蹙眉,却不知原因为何。

    越姬趁着白墨不注意,眼睛就猛往木鸢和凤身上扫,他们只等了片刻便见到慈笙温淡而规矩地从正门牵马进来。

    ——到底还是到齐了。

    虽然阴沉着脸,白墨还是有礼地将他迎进来,“杜公子。”

    “白公子,打扰了。我们是来接宁弦回去的。”

    “很抱歉,杜公子,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宁弦是白家的人,自然是留在这里的。”

    即使是彼此互不退让,两人面上依然一样的温淡谦和——把白墨交给慈笙去处理就没错。

    她一转头,便看到越姬的视线在慈笙身上扫了两圈,有些兴趣缺缺,便重新回到木鸢和凤身上来回扫视,一双眼睛晶晶发亮……这个女人……?

    发觉到宁弦的视线,越姬转了头,清秀的脸上不见方才的柔顺,而是毫不退避地迎着宁弦的目光,露出一抹不服输的傲然。

    宁弦勾了勾嘴角,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像看起来的那般清新乖巧嘛……不过,比起她之前那副纤纤弱柳的模样,她倒觉得这样的越姬看起来顺眼多了。

    看到宁弦没有半点惊讶和生气,她冷哼了一声转开头,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个“正妻”的身上——美男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男人的!?还一下子两个,啊啊啊简直要疯掉了!

    好棒!好棒!好棒~~!就算只是往那里一站,短短几句话,也足见出他们和旁人的不同!她以为白墨已经是很好的男人的,容貌清逸俊美,身材没挑,而且出身富贵人家,性格虽然古板些但是这种男人最好蒙,只要抓牢了,就一辈子无忧——可是却有这么美的男人出现,一个冷傲、一个妖孽,这叫她怎么能忍!?

    她忍着不让自己直接扑上去,不管怎么说,这两个男人美归美,身份未明之前,未必比白墨有前途!

    就在她心里跟猫挠一样的时候,白砚无比可爱的声音响起:“三位是江湖中人?”

    木鸢在这种时候是绝不吝于让乱子更大一点的,不等宁弦阻拦,他已经刷地打开折扇,悠然笑道:“在下等,乃是魔教中人。”

    魔——教?

    白砚愕住——就是那种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恶不错无法无天的魔教人?

    越姬狂喜——魔教!就是那种飞来飞去无拘无束可以不用理会世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魔教人!

    她俩眼顿时发光一个飞扑过去,“两位美男子,今年贵庚不知家里有什么人,娶亲没有婚配没有文定没有?小女子越姬,年方二九,孤身一人,尚未婚配,两位大哥可否收留小女子?”

    “……”

    “……”

    ………………

    宁弦偷偷去瞄白墨……呃,这个人基本已经傻了。

    真是让人跌掉下巴的转变……

    木鸢最先从片刻的微愕中反映过来,招小狗一样对越姬招招手,“小妹,来来。”

    越姬眼睛闪闪,立刻屁颠地蹦过去,身后一条尾巴摇啊摇。

    “小妹,想进魔教?”——问题是她的目标到底是进魔教还是泡美男?

    越姬用力点点头,“我要进我要进,进了魔教,我就终于可以不用每天装柔弱扮乖巧去哄男人,也不用为了傍住金主看到美男拼命忍着不能扑上去流口水,往后就可以想扑谁就扑谁,强压美男调戏少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有人会管我~~”

    “……”

    ……这个……对魔教的理解……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哈?

    木鸢脸上依然保持笑容,白墨的这个小姘头,还有点意思。基本上,在两位魔教美男的面前,她已经把白墨丢一

    边儿直接当作“我们不熟”。

    宁弦很有良心地扯了一个宽慰的笑容,拍了拍白墨的肩,“那个……白摸兄弟,人生无常,凡事看开点哈……”

    耶?已经石化了……

    第四十六章针锋相对

    自二十岁初识,迄今两年。

    因为有了越姬,心里才有了牵挂,有一个清丽的影子让他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去照顾……

    可是如今,以前的自己算什么?

    月凄凉,夜凄凉,白墨坐在院子中对酒望月长叹,好像一口吞了只苍蝇,说不出话来。

    ——幻灭啊……宁弦摇摇头,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在旁边坐下来帮他添了一杯。白墨抬头见她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眼下的关系着实是有些尴尬。

    “她……还是不答应同我好好谈谈么?”虽然被越姬特意展现出来的清丽乖巧所骗,毕竟“相爱”一场,他还是希望彼此能好好谈一谈,善始善终。而不是这样莫名其妙地突然就行同陌路。

    “呃……好像是,木鸢是这么说的……”她不忍心说出越姬很干脆地认为甩掉的人就没有再谈的必要的实情,还真是果断利落得近乎残酷……人不可貌相啊!

    “其实我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犹豫……”

    咩?

    “是像我过去那般循规蹈矩,仅守在规矩之内不逾越半步是对的,还是如魔教那样无拘无束没有任何负担的生活才是对的?”

    宁弦意外地看着白墨视线落向远方,似乎不经意地说了什么很了不得的话——白摸摸竟然会思考这种事情?

    “那……结果咧?”

    “果然……这种不成体统没有规矩毫无节操的作风是完错误的!!”白墨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石桌上,脆弱的瓷杯上立刻有了一道裂纹,里面的酒流淌了一片。

    “——嗄!?”宁弦的嘴角抽了抽,“等、等等啦!摸摸,现在有点激动,我知道这件事情对的打击有点大……好啦,不只一点,可是也不能一概而论对吧?像越姬这样欺骗感情,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有了新人不要旧人的做法只是个人行为……”

    ……真是,字字戳人伤口……乃这是在劝人吗?

    白墨突然抬起头,微侧着看着宁弦,看得她一阵莫名,“是说不会变成她那样么?”

    “正常来说都不会吧……”她那个怎么看都是个别情况,十年难遇的好不好。

    白墨转回头,视线不知落向何处,郁结道:“我没想过会是这样收场……宁弦……”转头——咦?宁弦人呢?看着旁边突然空荡荡的位置——难道自己已经喝多了?

    …………果然喝太多还是不好吧?还是赶紧去睡觉。

    ——喝完酒就赶紧睡觉,这是一个良好的习惯,可以有效减少酒后失态的发生。请各位同学向白摸摸同学学习。

    连喝了酒之后都这么有条不紊,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趣。

    与此同时,在白墨方才所坐之处不远的屋顶上,宁弦扒开捂在嘴上的某只手,转头盯着突然把她“劫”上来的凤抗议道:“干什么突然把我拉上来?我们正在说话!”

    “再说也没有什么好话。”凤冷道,手依然牢牢匝在宁弦腰上没有放开——一个失意的男人,和一个在名义上本就可以和他很亲近,而且长得并不难看,性格又不讨厌,并且还容易心软的女人在一起,最后能说出什么好话?

    凤突然把宁弦捞上来之后便一直伏在这里,见白墨走了才顺势坐下来,宁弦几乎是被他圈在怀里坐在他身前,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

    身后温热的身体让她觉得不自在,她很想问:关个NIAO事。可是本能地感到很没胆——偶尔,她不承认一直会这样,只是很偶尔,凤会让她感到无从应对。就像——白墨会让她觉得,拿这个人很没办法,完无力。

    “他已经走了,我可以下去了吗?”

    凤沉默片刻,才放开手,看着宁弦跳到地上,抬头对他道:“凤,别再做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她强作镇定地说完,几乎落荒而逃。

    还没有跑到房间便看到木鸢已经一副准备去睡的模样,衣衫半敞倚着廊柱笑盈盈地望着她,“这么惊魂未定的,偷情去了?”

    “再乱说我灭哦!”

    “喂,好歹我是目前正式的姘头,别那么不客气吧?”他笑着踱到宁弦面前,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事就来跟我说,知道,我这个人可是很有责任心的,当姘头,就面服务,嗯?”木鸢说完笑着离去,搞得宁弦一头雾水——为什么大家一个个都莫名其妙的?

    只是才一转身,她就大概明白了木鸢的意思——只见越姬站在暗影处的廊柱后面,似乎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是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