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天的迦陵。”宁弦满意地回答——其实这样一来,巨斧门就不仅仅是凤一个人名下,等于同时挂在他们两人名下,这还是教里从来没有过的情况。看来今年的岁钱又能富裕不少。不过她很奇怪,巨斧门已经毁得七七八八,本打算诈一笔“出工费”,再教训教训这门主就算了,怎么听这意思,巨斧门还要继续下去?

    “左门主重建巨斧门,还要花不少力气吧?”她拐弯抹角地问着,只见左璇顿时变得垂头丧气,奄头耷拉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呜呜呜,为什么他非要重建巨斧门啊?非要当这劳什子门主惹得一身骚……不明白他那个老娘,人都已经嫁到冲天楼来了,干吗还对巨斧门那么执着?逼他当门主又逼他造反,害他这个二少爷都不能轻轻松松的当。现在好了?巨斧门毁了大半,人家还找上门来了,他就算回头被老娘骂死,也不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话说巨斧门毁成那个样子,还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能重建好,一定很麻烦很费事费时……干吗费这么大气力去重建那个破烂门派啊?

    ——迷糊、懒散、害怕麻烦,最喜欢的事情是睡觉,最讨厌的事情是辛苦,绝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就是冲天楼二少爷,巨斧门门主左璇。

    碰上这种门主,宁弦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虽然凤并不在乎她一个人居功,不把这种事情放在眼里,不过多少有点看不惯她那副敛财的嘴脸——笑得如此妖娆邪气,满肚子小算盘——真不愧是裘家那两个老怪物的血脉。

    虽然看不惯,他却难得的没有阻拦,也没有出口讽刺——宁弦那张妖娆妩媚的笑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是的救命恩人,几个大字。

    ——嘁,“能干的凤大人”,居然是个旱鸭子!果然是人无完人啊——宁弦暗自摇头。

    看着宁弦始终若无其事的模样——不,不是若无其事,是根本忽略了水下发生的事——凤莫名地赶到微微的气愤。虽说魔教中人本来就没那么保守的观念,但是像木鸢那么“放荡”的却也没几个。就算是当时情况所迫……毕竟,她是亲了他吧?就这么当没发生过,亲完拍屁股走人?

    看她如释重负,准备打道回府,凤难得好心不打算泼她冷水,只在她没有注意到时,对左璇道:“我知道左门主对幽冥天自不会有二心,只是令堂‘年势已高’,妇道人家是否该含饴弄孙,少对帮派事务指手画脚?”

    “凤大人说得是……”这也正是他很想跟老娘说的话……只可惜他那个风韵犹存的娘坚决不许他娶媳妇生儿子,因为她不想从“娘”升为“祖母”。

    “还有,”凤靠近一步冷冷道:“很遗憾这一次来没能见到那个能干的‘师爷’。左门主,脱离幽冥天一事绝非和老夫人二人就能够安排妥当,我知道还有第三个人——巨斧门的新师爷,也就是的堂兄,冲天楼的大公子。也请他,稍稍安分一点。”凤冷冷说完,左璇感到已经一头冷汗——为什么他会知道堂兄的事?这个认实在很恐怖……呜,他就说他讨厌应付这个鬼罗刹。

    ——事情只能算是告一段落,并未了解吧?

    凤想着,但并没有对宁弦说,只同她一起走出冲天楼。

    ——左璇从来都不是问题。自他知道左璇接任门主,就知道这一点。看起来在指使着左璇的,是他的母亲,但其实背后真正掌控着一切的,却是冲霄楼的大公子——传闻中,比黄鼠狼还要狡猾的男子。不摆平这位大公子,事情不会轻易平息。

    他们走到外院,已经有小厮等在那里接应,恭敬道:“两位客人,们的朋友已经等候许久了。”

    宁弦看到门房处走出来的杜慈笙,露出笑脸,叫了一声“慈笙!”向他跑过去。

    ——他救了她两次,对她来说,即使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已经足够把他当成朋友。

    一离开冲天楼,凤便立刻去买了衣服换上,可惜了大好春光就这么被遮住。宁弦颇为惋惜地瞄了几眼,凤黑着一张脸当没发现。

    春光没了,宁弦收回视线,给马套上马鞍,转头笑容明媚,问慈笙:“准备去哪里?如果没什么事,就来幽冥天坐客吧。救了我两次,我还没好好谢谢呢。”

    杜慈笙的眼中浮现出她曾经见过的那种茫然和矛盾,浅浅淡淡的,很快便被掩饰过去,淡淡露了一个笑容,“没什么,别放在心上。”

    “好,那不为答谢,我只请来做客,好吗?”

    他点点头,“随的意思吧。”

    ——她,似乎并不像他印象中的模样。完不像。

    对于杜慈笙和他们一起上路回幽冥天,凤并不赞同。虽然宁弦说他们相识,但他看得出来,这个“相识”只怕有限。但是宁弦一记眼刀劈过来——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呐,这么点小事还有意见!

    凤越发觉得,被她救了一回,简直是奇耻大辱。

    宁弦要怎么样都随她吧,

    反正出了问题,她自己会负责解决,怎么也不关他的事。

    第二十二章重返幽冥

    回程的路上,凤显然秉持着“用过就丢”的良好作风,对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宁弦,干脆远远丢在身后,策马飞驰。

    回到幽冥天,他翻身下马,将马丢下就走,自然有人会来牵走。

    木鸢正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他打招呼道:“哎?凤回来……了……”话未说完,凤已经大步擦肩而过,视而不见。

    ——欸?这又是怎么了?

    木鸢盯着他的背影正疑惑,便看到宁弦已经带着杜慈笙进了门。

    ——欸欸?这又是哪里弄来的小哥?难道宁弦终于开始出手找姘头了?

    “断弦儿,凤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也到巨斧门去了,和在一起吧?”

    宁弦朝凤大步离开的背影扫了一眼,“是啊,他怎么了么?不一直都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木鸢折扇一开,轻摇笑道:“他对别人如何另说,不过我风流倜傥魅力无边的木鸢大爷的面子,他总还是要给的。”

    “噢?那就是木鸢大爷魅力大减喽?”宁弦才没功夫跟他贫下去,她还得赶紧安排了杜慈笙落脚,然后去总坛复命呢。

    “我说断弦儿,这位是……?”木鸢虽然问着宁弦,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杜慈笙,只是打量几番,明明是他狩猎范围内的类型,自己的兴趣却似乎不是那么浓。不过若只当个野味儿打打……

    蓦地脚上一痛,宁弦踩着他雪白的鞋子,还用力的碾啊碾,低声道:“警告不要打他的主意哦!”

    他抬头看看杜慈笙,对方稍稍低头示礼,他也只能硬撑着一张笑脸——脚是可以痛的,风度是不能丢的。

    凑在宁弦耳边问道:“姘头?”

    “不许乱想!”宁弦回过头来,“慈笙,我们进去吧。”

    杜慈笙对木鸢微微颔首,跟着宁弦离去。木鸢低头看着雪白的鞋子上留下的黑乎乎的脚印,暗道:不是姘头?难道宁弦想要休夫改嫁?

    不过……他还是觉得凤和平是有些不一样,发生在幽冥天里的变化,他不弄清楚怎么成?看来,有必要去看看他们的复命了。

    宁弦在自己所住的院子里给杜慈笙安排了房间,便赶到总坛,她去的时候显然凤已经复命完毕正准备离开。不过另她感到意外的是,她从龙珏处领的命,怎么教主会在这里?

    抬眼看到站在教主身边的木鸢……这个家伙……果然是无热闹不凑。

    见到她来,歪在软榻上的东方青冥笑问:“宁弦,听说,养了姘头?”

    “……”

    ——木鸢!乃不多事会死啊?

    ——不会死,但是会活得很不舒坦。

    木鸢妖娆一笑——果然跟木鸢比较沟通良好,不会出现跟凤沟通不良的情况。

    呵呵两声轻笑,教主幽然道:“不要在我面前公然眉来眼去吧?”

    宁弦露出恶寒的神情——谁要跟他眉来眼去!抬眼正看到凤微微露出鄙视,她媚眼横扫——被人救的旱鸭子还鄙视别人?

    凤的眉头微微一皱,转头不看就是。

    东方青冥的视线扫过二人——的确,如木鸢所说的……有古怪。

    凤这么冷傲的人,也一向看不惯这种公然的“打情骂俏”,谁的面子也不给——这次,居然肯忍?他没有直接点到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听说这一次巨斧门肯重新归附,只是要同时挂在们两人名下?这个……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先例的。”

    “没有先例就开啊,反正巨斧门愿意掏银子,我们何乐不为?”

    东方青冥弹了弹衣摆,看似漫不经心,却直点要害,“开一个先例,就会有无数个——迟早会有人借此恶意敛财,那么附属的帮派,岂不是苦不堪言?”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宁弦知道教主说出的话,极少有人能反驳,字字句句都是要害。正在犹豫,却听凤道:“我让。巨斧门今后不必挂在我名下——这样事情就解决了,没什么事,属下先告退。”

    宁弦瞄他一眼——算乃识相,看在银子的份上,附送个媚眼儿。

    凤的眉头纠结,理也不理转身离开。

    木鸢看得颇为惊奇,凑到宁弦身边,“怎么连他也给‘做’了?”

    宁弦眯着眼睛瞄他,再瞄他!“他那种冰冷傲慢目中无人的家伙我稀罕啊?”一抬眼,却看到连教主也颇为玩味地看着她,两人盯得她疑惑丛生。

    “断弦儿……几时这么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