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明歌 > 第十章:没事儿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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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戌边塞之机宜,乃柔犬羊于帖服,大任峻望,杜华定力化椎,结冠裳之彝章!今者,吴三桂身为东平侯,谋身取巧,强征羌胡为奴,狡名验卒,实乃驱人赴死,如此草菅人命、逆远峻近、箸筹贻害…”

    “行了,行了!”眼见陈子壮唾沫横飞的还要激昂下去,小朱连忙摆手制止了。老陈人是好人,口才也不错,可问题是老小子好话却不会好好说,每每都让小朱理解起来存在障碍。但沟通再困难,大家也不得不公认一个事实,吴三桂这事儿办的,真是没人性。

    “吴三桂研制开花弹,原本好事,但他实不应该征用验卒。找些牛羊或者草垛也就是了!如今此种行事,确也有失仁德。”

    “吾皇圣明!然则,吴三桂之罪,不止验卒!如今天下皆知,开花弹乃礼妃所制,吴三桂擅自研发,实在是亵渎国母!”

    ‘呸!’小朱心中骂了一句,‘娘的,还来劲了是怎么的?’

    研究开花弹居然能扯上性骚扰!而且居然不惜放弃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政治立场。要知道,这些年来,为了避免夺嫡争储的悲剧上演,言官们一直致力于打压阿萝的政治地位。现在好了,为了打击吴三桂,居然把阿箩捧上了国母的地位!实在是,无话可说,

    “好啦,好啦,验卒一事,着有司查办吧!但诸位卿家要记住,法无明文,不可追究。吴三桂如果真的犯法,天下共讨之。然则,新细之政。乃是国策!陈先生明白了吗?”

    “呃,臣遵旨!然臣仍要檄文以讨!”

    “檄…,好,就依先生。”小朱也懒得计较了,陈子壮愿意骂就让他骂去吧,目前要处理的,已经不是验卒事件了,南清哭门的来龙去脉,被卢象升调查的清清楚楚,吴三桂干地事情。可以说是损到家了!

    让我们回到之前的那个对话吧:

    “薄珏先生,范文程这个月送来多少验卒?”

    “回侯爷,尚欠三十人!”

    “呣,请先生附耳过来…!”

    因为开花弹爆破实验时,伤残比率太大,南清满人的验卒一直凑不够数,这下子,可算是被吴三桂逮住机会,他的主意是:让薄珏先生出面宴请范文程,席间提出建议。希望范文程出面牵头,促大玉儿再嫁李觉。

    酒宴的最后。薄珏先生推心置腹的如此说道:

    “门阀联姻,向来好处多多,李觉的凤翔道,已被国家视为友邦,假若们两家联姻,自会让南清由细族提为新族。这样一来,东平侯就不会再提验卒的事情了。”

    “这个…”范文程的表情很奇怪,有一种所爱被夺的忿恨!

    但联姻地好处,又确实可以预判到,而且满蒙民族。氏再嫁本就是传统。可问题是,整个东北都知道,薄珏先生跟吴三桂是死党,这主意从他们这出来。显然有阴谋。以范文程的聪明,怎么可能上当,只是需要一个婉拒借口:

    “王太妃再嫁倒是可以。但需要征得天子同意嘛!刚好大家都接到三坛大会的邀请了,干脆,等到了北京,当面跟天子禀告。一切凭天子定夺!”

    “呃,也好,也好!”

    人家跟玩拖刀计,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于是一计不成,二计又生!

    薄珏先生又去找了李觉,别看长春城推官的本职工作很多,但人家薄珏先生就是潇洒,从来就没处理过一次公务,所有的文件,都交给自己的徒弟玄青子来打理,这样的模式,在现在这个时代里,又叫做宾客或者幕僚。

    薄珏先生的威仪也是很高的,李觉虽说贵为凤翔道凤坪君,但面对中国的七品芝麻官,他也必须恭恭敬敬!

    “哎呀呀,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嗯,在下此来,是想做个月老!”

    “…”

    不论是吴三桂,还是薄珏先生都十分清楚,不要指望南清地王太妃,跑到天子面前,公开说什么:我要嫁人!我要嫁给李觉。

    除非,让李觉出面去提亲。

    前清曾经骑在朝鲜人的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有一个机会,把南清地国母压在身子低下,这种征服的快感,是所有卑劣情感的最高境界。

    于是,获得东平侯支持的李觉,立刻敲锣打鼓的派了500人的队伍,随同薄珏先生去辽阳提亲!

    南清方面的所有人都在心中打鼓,吴三桂这个魔头,在三坛大会举办前,以如此急切的手段,来促成辽阳与大湖城的亲事,绝对是没按好心。所以对于朝鲜人,南清的反应是不打不闹不接见!辽阳城四门紧闭,只是由代善第三子,承泽君萨哈璘出城外款待提亲地队伍。

    从封号上就可以看出来,南清虽说属于细族,但级别要高过凤翔道一个点。李觉他们再不高兴,也不能强娶民女吧?更何况这根本就不是民女。

    就这样,在十几天后的早上,吴三桂亲自来到了辽阳城中的王府。

    “在下此来,是要拜见天敬汗的!”

    “回禀侯爷,我家王爷昨夜偶感风寒,染上了热病,甚至有天花地险恶,因此,只好告罪了!”

    “噢?”吴三桂优雅的跳下马,一根马鞭,一圈圈的握在手中。

    “这么说,李觉地提亲队伍,被们挡在城外,也是这个道理了?”

    “呃,”范文程一顿,随即躬身,“这倒不是,而是我家王太妃有言,东道凤坪君的人,礼仪不能低了去,因此要先在城中准备妥当了,再迎…”

    不等范文程说完,吴三桂已经一脚踹了过来,随即手起鞭落,准确抽在范文程的嘴角。一下子。就开了。

    “老腌臜,本侯给脸面,才问话来。倒真敢拿好话来骗,凭也配!”

    边说,吴三桂的手下不停,一鞭又一鞭的不停抽下,范文程开始还滚来滚去,到后来,便僵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地气了。

    一旁的南清贵族,很想反抗,其中萨哈璘更是跃跃欲试,当年巧鹅谷火拼,被斩首的岳讬就是代善长子,萨哈璘的大哥;后续的广宁夜战,血洗盛京,可以说每一个南清满人,都有亲人死在吴三桂的手上。这可是血海深仇。

    现如今这流氓欺负孤儿寡母,强迫士卒送死。当众鞭打国政范文程,新仇旧恨。真该算上一个总账。但还不等他们发难,吴三桂身后的50名亲兵,早已经枪顶膛,刀出鞘,弓满弦。百战虎狼师,顾盼也生威!

    南清人本来就没几根硬骨头,如今更是吓得不敢动了。

    万不得已,代善等人连忙把大玉儿请了出来,福临假装生病,自然不好再出面。但这个女人也确实不简单,出来后,只轻声说了三个字:

    “东平侯!”

    “嗯!

    吴三桂立刻停下手,但继续示威的。在范文程身边踱来踱去,他很满意这个效果,王太妃生气了。否则不会只称呼自己的爵号。但是,即便王太妃生气了,对范文程被自己抽个半死的结果,也只能忍气吞声。这小子地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王太妃,在下只是替凤坪君的人打抱不平,很多事情,都是被这些奴才给搅合了,您说对吧?”

    “侯爷说的话,自然是对的。但南清乃是天子封诰,相国范先生即便真的有罪,也该由天子定夺。不敢劳烦侯爷大驾。至于联姻一事,更要奏请天子恩准!三坛大会即将召开,本宫想于北京面奏。这总也算不得错吧?”

    “哈哈,”吴三桂仰天打个哈哈,“郎情妾意,佳偶天成,况且奉天府尹张大人,也有意玉成此事之意。这要到了北京的时候,此事仍没有实质进展,王太妃岂非不是欺君之罪吗?”

    “那侯爷的意思?”

    “先行纳定!”

    “好,代善,开门迎宾!”

    —

    说完,大玉儿理也不理,转身就奔王府里走。吴三桂满不在乎的四下张望一下,慢条斯理的骑上马,大模大样奔城外走,他地五十名亲兵,则保持临战姿态,配合主将,一步一步,退出城外。

    就这样,在吴三桂的强压之下,南清地大玉儿,接受了了屈辱的联姻提议。

    但这里有个问题:以两家联姻勾起朝廷的警惕之心,是略显牵强的。更何况,到了三坛大会时,大玉儿如果在天子面前胡说八道,吴三桂吃不了兜着走,这既不是吴三桂希望的,也不是他的终极目标。

    所以,用什么理由阻止大玉儿母子见到天子,才是最关键的操作。

    于是,吴三桂策马去找李觉。李觉因为凭空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自然对吴三桂感激涕零,连忙大摆筵宴!酒桌上,李觉用残疾的右手,高兴的揽在吴三桂肩头:

    “待我娶了王太妃,整个南清三城,便都是我地了,东平侯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兄弟提。”

    “如此多谢了,”吴三桂脸上的伤疤,闪出一缕红光,“兄弟这里刚好有一事相求,”(尽管说)“国家先有《玉碟新章》,后有《仆从新制》,我虽然贵为东平侯,但我的亲兵数量,被限定的很死。可凤坪君知道,这么多年地戎马生涯,与某家过命的好兄弟太多,总不能不照顾吧?”

    “那是,那是!”

    “既然凤坪君同诚顺王太妃的婚事敲定了,纳定之时,两家都要互馈彩礼,不如,问她们多要几匹战马!钱我来出,只要能让我地那些老兄弟,都骑上最好的战马,吴三桂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那是,那是!”

    “但此事,绝不可外泄!”

    “那是,那是!”

    金钱美女摆在眼前,李觉自然稀里糊涂的入瓮了。他也不想想,不过就是500战马,也至于大恩大德?

    不要以为‘私购战马’这个罪名不够资格,反抗大明这么庞大的巨人,500就够吗?当然够。想当年努尔哈赤起兵时,可只有十三副兵甲!

    第三天,李觉就把这个消息快马送到辽阳城。

    此时,范文程因为鞭伤太重,昏厥在床;福临太小;代善等人惊怒交集,根本不具备什么深谋远虑;大玉儿也只当是李觉的私心使然,钱又不少,科尔沁那边这些年也确实穷困,于是就同意了。

    只是为了稳妥起见,特意安排前清最后的大佬。代善老先生,扛着金银去找科尔沁买马。

    这时候,恰好就是吴三桂约束东北各藩篱之国,共同赴北京参礼三坛大会地时间点。

    等望见北京城的望楼了,薄珏先生又刚刚好赶过来。

    “东平侯,太好了,500战马,都是最好的,我还偷偷命人给配了一些装备!”

    “哦?这么说…”

    “对啊!”自从广宁城被吴三桂救下之后,薄珏先生就永远被吴三桂忽悠住了。“这就是意图谋反的证据啊!”

    “的人可妥当?”

    “侯爷放心,都是当年善友教的老兄弟。稳当的很!”

    ……

    到了这里,一场政治闹剧的来龙去脉,就大白于天下。

    “哼,哼哼!”小朱气得是直哆嗦.双手拍着御座的扶手,啪啪山响。但再响,也没小朱的嗓子亮堂。

    “来人,”(方正化就在旁边)“来人,来人啊!”

    就这几嗓子,把旁边地人给吓着了,方正化噗通跪倒。内阁和四法司的人集体起立。他们现在文华殿侧殿,木隔断的玻璃窗上,露出一排的脑袋,是小太监和小宫女。一直负责宫中警戒和京外宣旨的高起潜。哗啦哗啦挥舞着大片刀跑了进来,又立刻被一个小宫女给拽了出去。

    眼见耍的差不多了,小朱才脸红脖子粗的对着方正化说:

    “去。出去,把吴三桂给找来,朕现在就要见他!”

    “遵…”

    “还有,所有在京的,凡是跟吴三桂有关的人,也一并叫来。所有人都要来!”

    “…旨。”

    方正化还是头一次看见皇上这么暴怒,连礼仪都乱了。别说方正化了,就是旁边的文臣,也都吓地直冒冷汗。而且大家都注意到‘所有人’这三个字,这三个字的妙用,待会就见分晓。

    等方正化跑出文华殿地时候,几位文臣,还有小朱,都发现几个小太监宫女也都跟着跑了,当然,龙颜大怒,自然要知会后宫的。

    小朱确实很生气,因为这小子毕竟不是坏人,吴三桂如此缺德带冒烟的行径,理应获得善良人的谴责。但小朱刚才也是有意无意的在演戏。

    从头来看:

    ‘新细之政’被如此执行,确实是小朱没有想到的,当初招安南清时,由于福临投降时间较晚。使得辽阳一带的后金贵族,都被划定为细族身份。

    但即便对‘细族’要施行压迫和歧视政策,那也是‘新族’应该干的事儿,汉人最好别主动参与进去,这是国策啊!没吴三桂这么胡来的。

    更加令人反感的是,目前摆在国家面前,是一个两难地选择:究竟是支持吴三桂,还是支持李觉娶大玉儿?

    吴三桂以联姻为借口,以‘战马彩礼’为手段,要将南清、科尔沁、凤翔道一网打尽。这路子国家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同意?以现在大明的实力,再加上朝鲜、东海女真、兴隆蒙古的助力,这件事的难度并不大。但前提是,国家这边要假装不知道这幕后地一切小动作。否则堂堂上朝天国的颜面何存?

    但可能吗?卢象升之所以如此快捷的查明真相,背后就有东江陆继盛、毛承禄地功劳。如今又是四法司联合办案!

    界都清楚的情况下,谁还敢装聋作哑?

    再一个选择,打倒吴三桂,这就等于默认一个事实:也许第二天,也许明后年,李觉一定重提联姻事宜,国家也只能同意。

    但这更不可能,三家联姻的政治风险,没有任何人敢承担!而且通过细节的掌握,也可以看出吴三桂的眼光深远。即便没有这起事件,将来保不齐李觉的女儿。就嫁给了福临。这种三家联姻地现象,早晚都会发生。所以吴三桂才先下手为强。

    ‘头疼啊!’

    小朱用手拍了拍额头,其实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陈圆圆和吴三桂的亲事,可是‘天子赐婚’的规仪。如果吴三桂被下狱了,赐婚怎么办?陈圆圆怎么处理?后宫一堆的老婆可都在等消息呢。这也是一个棘手问题。

    眼见皇上暴怒之后又头疼的直拍脑袋,所有文臣的心中,也都在进退维谷。冷场起码有半个多小时,才由查实此事的卢象升,硬着头皮一拱手:

    “陛下。吴三桂一贯矫诏张狂,挟国以逞私欲!试看天下,除了吴三桂,还有谁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纵使不杀,亦应幽禁之!”

    “启禀皇上,”杨嗣昌立刻往前一步,他早就对卢象升不满了,“卢大人此言差矣,辽东靖宁之后,只有吴三桂在亲提兵马。走访奉天诸藩,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上亦曾有言,法无明文,不可追究。吴三桂不过乱点鸳鸯谱,兼设局骗藩,何来幽禁的道理?”

    “皇上,新细之政,确实国策,但既然出现偏颇,便当调整更改,三法司会审掌兵权地勋贵。时日怎样也要一年,届时,新法已出,自然就可以按律行刑!”

    “哼哼。”杨嗣昌冷笑一下,“拖延一年,待新法颁行后。再行定罪?卢大人果然好计较。但不知的贺举新政,想必也是一年后的新法吧!”

    “既然杨相说起,本官也就此奏请圣上,非但贺举新政,就连田亩分级,也当尽快施行!”

    得,杨嗣昌和卢象升打起来了,卢象升也不是没脾气的人,小杨平时就阴阳怪气,胡搅蛮缠,早引起卢象升的反感,而且他们两个在治国方针上的分歧太大,性格更是两极,今天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眼见两位自己最欣赏的臣僚,公开在小朝会上打了起来,小朱才忽然醒悟,原来症结在这里。

    就在小朱刚要开口说话,太监春熙急匆匆的赶来。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小家伙很兴奋、很好奇的一边偷眼观瞧,一边小碎步的往前赶。然后粗着嗓子跟小朱耳语:

    “万岁爷,可了不得了,吴三桂赤身裂袍,正膝行而来!”

    “胡闹!”小朱气地差点没被一口气背过去,吓得在场众人都是一哆嗦。

    “去,现在就去找他!就说朕的原话,问他要出乖弄丑到什么时候?再问他究竟安地什么心?想好了,就把他给押进文华殿,如果想不好,那就请东平侯回府歇息吧!朕可怕累坏了他,让他想明白再来!”

    “遵…遵旨!”春熙本来就有点女性化,她是杨春的徒弟,因为有孙茂霖先例,宫里的太监在皇上面前,都要刻意显得男子气概一些,但眼瞧着皇上说出这么重的话,小春熙浑身都软了。

    眼见这事儿有恶化的趋势,贺逢圣身为首辅出面了。

    “呃,皇上,吴三桂此人,聪明绝顶,为今之计,万不可太过喧嚣。不如,宣他武英殿觐见,其从人家属,再有南清诸藩,也一并入觐。不知吾皇圣意如何?”

    “嗯,”长出一口粗气,“也罢,以勋贵的身份接见武英殿,倒是给了这个混账一个保证。但既然要诸藩对峙,不得在正殿,便在玉阶上吧。”

    “臣等遵旨,臣等敢请圣驾移殿!”

    …

    武英殿有武英殿的规矩,更何况吴三桂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所以诸藩和吴襄为首的家人都跪倒一片了,吴三桂还在外面等候旨意呢。

    这时候,小朱早搬了把椅子端坐在殿门外的玉阶上,两侧站着一众文臣,虽说现在是夏天,但今年多雨,所以午后的温度并不是很高。

    凉风习习地吹过,大家都不着急见吴三桂,多干干这小子,没坏处。

    这时候,小朱正歪着个身子,手拿一望远镜,挨着个的琢磨呢,究竟那个是陈圆圆呢?这正是刚才非要‘所有人’都来的唯一原因。刚好可以借机见识见识。

    琢磨了半天,也没个准谱。

    虽说还没正式成亲,但陈圆圆已经以儿媳妇的身份住进了吴府,如今传说皇上要大开杀戒,想在武英殿前灭吴家满门。锦衣卫当然要把所有人等都押来。根据辈份,陈圆圆应该跪在吴襄身后第四排,可因为地方确实有限,跪在第三排地,都已经有六个了,黑压压一片之中,符合条件的,只有两个。

    左右看看,小朱很失望,因为这两个小姑娘。没一个符合他地审美标准:

    “怎么都小鼻子小眼睛地,没意思!”

    “嗯咳!”

    坏了,这小子一时口快,居然把说出了心声,旁边的人多聪明啊,那可都是人精,眼见皇上如此没正形,贺逢圣大声的咳嗽了一声,小朱连忙把单筒西礼镜收好,揣进怀里。然后坐正了身子,

    “来人啊。把那位自比廉颇的东平侯,给请上来吧!”

    “宣旨,自比廉颇东平侯入觐啦!”

    所有人无语,大家都歪头看看,心说这他娘的谁啊?这不添乱呢吗!原来太监也出笨蛋啊。

    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春熙,小‘姑娘’喊完都快哭了。

    然而,就在这闹剧之中,却忽然生出了一份肃杀,一个浑身伤疤的半裸大汉,缓步行来。也许这就是杀气吧。只见吴三桂精赤上身,腰下紧缚一条麻布。披头散发,倒剪双臂。随着武英殿中女眷的一阵惊呼,所有人都看清楚。吴三桂身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疮疤,有很多伤疤都重叠在一起,从形状上。就可以知道有枪伤、刀疤、箭创,还有火灼地暗色。在明亮的阳光下,这一切都显得触目惊心。脸上的刀疤,更是泛着一种奇异的红光,却一点不显得他丑陋,反而更添神韵。

    小朱以前见过很多次吴三桂,但从来都是甲冑齐,如今第一次看见光猪裸奔,这震撼就甭提了。

    不愧是身先士卒、九死一生的百战老兵!

    “来人啊!”(在)“法无明文,不可追究,诰院未判,不可为罪。赐他一件锦袍披上吧!”(遵旨!)

    “罪将吴三桂,谢皇上恩典!”

    “罪将?吴三桂,朕刚才的话没听到吗?诰院未判之前,任何人都是无罪的,为何不改口啊?”

    “回禀皇上,臣之罪,在世人口舌。而吾皇圣明之主

    明了三桂之心,今依古礼谢罪,非矫情天子,实在要金之嘴。”

    “哼哼,”小朱被气乐了,“吴三桂,这里是武英殿,按大明例律,召见勋贵,可依民礼,朕这里就用一句俗话送,甭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吴三桂噗通又跪下了,但知趣的没敢再多话。

    “那个,”小朱借机抬头张望一下远方,看来之前判断的没错,左边那个应该是陈圆圆,高抬头的姿态跟别人很不一样,“李觉,李觉呢…?”

    “臣,恭顺李觉,拜见吾皇,万岁…”

    “啊?哦!”李觉地位置在他右边,他看的是左边。“李觉啊,如今吴三桂就在这里,朕替们做主,先说说吧。”

    “呃,臣只希望天子能明了,并非李觉想娶诚顺王太妃,其他地,绝无二心!”

    李觉再傻,也看明白今天这架势了,皇上有心要保吴三桂,但真要当众确凿了证据,搞不好吴家满门就得血溅宫墙。取舍之间,表面上是在天子手中,实际上已经推诿给他们这些证人了。然而谁杀吴三桂都可以,就是不能他李觉。否则还想不想在东北混了?

    眼见李觉当众翻供,小朱满意的点点头,

    “那个,满都汗、卢达汗,们两个呢?”

    “臣等,哦,臣等也只是想做个旁证,凤坪君确实没想娶诚顺王太妃。”

    “嗤,学的倒是顺溜。”

    这话不是小朱说的,而是躲在武英殿里面的女眷,绯儿、阿萝她们都听着信看热闹来了。

    “好,等对大明的忠心,朕与诸位先生都知道的,先下去吧。”

    …

    闲话少说,科尔沁的莽古思可不惯这毛病,声若洪钟的把事情又重新复述了一遍,搞得一部分人直打哈欠。接下来就是福临做为苦主,痛说家史。什么吴三桂以武力强迫母亲答应婚事。什么吴三桂一直欺负他们,什么五百匹战马是吴三桂硬按的罪名,基本换汤不换药。

    但这种亲族孤证,属于不可采信性质!说了白说。

    从政治角度来看,就是处理吴三桂,也要暗中进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真处决了这大魔头,辽东这些藩篱之国,尤其凤翔道、科尔沁、南清这三家,想不联合都不行了。因为辽东军这支虎狼之师。一定会出手报复,辽东还得借着乱!

    再联想到今天当着吴三桂地面,不论是李觉,还是北山、海西女真地头人,都忽然跟小鸡见老鹰似的缩了,恰恰反向证明了吴三桂的威慑力,是无与伦比地。

    但是,为了堂而皇之的避免三家联合,为了继续震慑辽东的藩篱之国,为了打打吴三桂地气焰。怎样也要有所表示。

    “朕看这样吧,诸藩可以先行回返。验卒一事,即日起立刻废止,任何人胆敢再以人为靶,严惩不怠!

    “吴三桂究竟有没有其他的事端,还要仔细刑审,先责令他在其父吴襄的看管下,于家中面壁思过。

    “再罚俸给五年,分送们五家,做为赔偿。如此可好啊?”

    “臣等敢不从命!”

    “再有,李觉当真不想娶诚顺王太妃?”

    “当真!”

    “呣。哪,王太妃呢,来来来,过来。想嫁给李觉吗?”

    多新鲜啊,这边死活不娶,任大玉儿一个女中豪杰。也没可能死皮赖脸的非要嫁过去,于是,三家联姻,就被化于无形。

    …

    吴三桂披着个破袍子回家思过去了,这其实是变相地幽禁。南清哭门事件,就算暂时告一段落。而且另有一件事,也彻底让小朱解开心结,就是吴三桂和陈圆圆,二人刚好可以借着‘思过’机会,终成眷属。祝他们幸福!

    等一众文武重新回到文华殿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于是赐宴文华殿,君臣一起吃了一顿好的。午餐向来是面条,晚宴可丰富多了,四碟子四碗,外加两样硬菜,君臣十一人,分两桌开动,小朱身为皇上独坐小桌,五名内阁:贺逢圣、郑三俊、洪承畴、李邦华、杨嗣昌,外加四法司:瞿式、蒋德璟、黄士俊、陈子壮、卢象升,一共十个人,围坐一个大桌。

    也都忙活一天了,再加上这么老些年,君臣之间早没了那么多规矩,大家甩开腮帮子都吃一个肚歪。

    眼见差不多了,小朱一边剔着牙,一边连打两个大粪嗝:

    “呃,诸位卿家,朕这里,呃,朕这里有个想法!”

    “嗡…!”

    皇上很久没用这路子了,有个想法商量商量?其实就是希望大臣们能帮着一起和稀泥。所以,在场的诸位大臣,都精神焕发的轰然站起,碟子碗的叮当滥响,一片嘈杂中,十大臣起哄似的齐声呐喊!

    “臣等恭聆圣喻!”

    “呵呵,呵呵!”小朱没想到,自己这种无赖手段,居然这么有人缘,不由得开心傻笑了两声。随后才很严肃的开口:

    “周定方文武双,颇有赞礼之才。吴三桂功高名盛,素来锐志匡时。然,周定方身为外戚,又封世爵,按例不得兼任实职。吴三桂屡次自作主张,素来胆大妄为,再不能执掌辽东兵事了。但此二子皆青年才俊,如此殊才不能为国家所用,是不是太过可惜呢?”

    “…”

    众大臣面面相觑,皇上这是要干嘛?周定方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小伙子想做生意,可您不同意。又不给人钱挣,又不想给人家官职,究竟想干吗?吴三桂向来喜欢矫诏,这回办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居然只想让他离开辽东军?完了,您还想继续用他们,究竟怎么用啊?

    “皇上,”杨嗣昌是仅有地,支持吴三桂这么乱来的阁臣。

    “皇上,新细之政,乃是国策。吴三桂虽然有欠德行,但也是出于为国定边地公心,离开辽东之后,以我朝惯例,当迁为司经局洗马,或者五军都督府经历司经历,呃,从五品!”

    “哪,周定方呢?”

    “回禀皇上,便只有宗人府经历司经历了,正五品。”

    “嗯,不,不,不,”小朱把脑袋给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由武将转为文职,又是京官,按照大明官场的1/2|跳至!~!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 三联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