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锁流光 > 第40章
    官爷吉言,官爷吉言。”一边推车上前,却被一只手拦下。

    “官爷?”

    先前那个侍卫道:“虽说是老面孔了,可最近有要犯在此,上头压地很紧,该有的规矩省不了。”

    年三一愣,紧接着附和道:“官爷说得是。”转身至车头,主动掀开桶盖。

    立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令人作呕。那两个帮着检查的侍卫亦忍不住掩鼻遮口,嫌恶地转过头去。

    该刹,我飞速一蹿,攀住底盘,贴身车下。

    只听得里头有侍卫不耐烦道:“好了好了,熏死人了,还不快盖上。”

    年三‘哎’了一声,盖上盖子,骨碌碌地推动车轮进了门,走过一片石子路,七弯八拐地,转入一片后院。趁他与两个杂役搬桶之际,我悄悄溜出,提气纵身,翻上房檐,朝‘仁义堂’掠去。

    一路上并不太平。连着躲过两队巡逻兵,颈后已冒出一身冷汗。

    耐心静待队伍走远,我轻巧如雁,贴墙滑下。

    奇怪,‘仁义堂’门口竟不设岗哨,是自信无人敢来么?我蹙眉伫足,虽心疑不定,然夺取玉锁的念头占了上风,终斩断犹豫,闪身而入。

    屋内一片漆黑,借着透过窗纱的朦胧月色,勉强视物。我埋首一排证物架前,细细搜寻,却一无所获,再查一次,仍不见玉锁踪影。正焦急,不经意瞥见书架最底层压着一方不起眼的木盒,欲探手,身后忽地亮起一片烛光。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霍然转头,瞪大双眼,不置信地看向太师椅上那人,一颗心‘咚’一记沉到谷底。

    他竟一直坐在那里,看着我如无头苍蝇般东扑西撞,然后一脸冷笑:

    “总算来了。”

    “。。。”难怪如此轻易,原来一早就等着我了。

    我怒目相视:“不如索性连我一起杀了干净!”

    尹君睿缓缓站起,走到我面前,双眸黑如深渊:“我和他之间,只能留一个。”

    我低头不看他,他扳住我的下巴,迫我抬首:“我已给了机会让选择,是自己不珍惜。”

    机会?他何时给过我选择的余地?我哑然失笑。

    他的手游移至我的颈项,声音毫无温度:“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便由我替作主。”

    我一怔,朝他望去。

    他的眉角,刚毅冷冽,他的眸子,利芒渐现,他的薄唇,酷厉地紧抿着,刹那,在我眼前的这人,犹如炼狱修罗。

    我忘了反抗,心头一片茫然,又似一片澄明。

    忽然觉得好累。

    结束吧,如果一定要以这样的方式,如果,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

    眼眶有些湿润,却不是因为害怕。人难免一死,惟遗憾,终究功败垂成。

    本想,就此带着玉锁离开。他会无恙,流光得以存活,一切归于最初,按照原先的轨迹继续下去。

    彼此平安,别无他求。

    然为何总是如此?做了能做的一切,却仍然什么也改变不了。

    缓缓闭眼,静目待死,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半晌,耳旁传来他咬牙切齿地怒:

    “情愿死。。。竟情愿死。。。?!为什么?为什么!”他摇晃我的双肩,忿道:“他能给什么是我给不了的?嗯?懂不懂qi书-奇书-齐书,明不明白,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真正保护,照顾,给一切!”

    我死死咬唇,别过头去。

    他捧住我的脸,眼中有痛:“为了他,日夜奔波,受足惊怕,算什么呢?!他就只能让过这种日子?想过这种日子?”

    我不敢看他,放低了语气:“若不杀我,便让我走吧。”

    “离开一次,已是太多。莫忘了我才说过,从此往后,由我作主。”他的眸子似两道长钉般钉住了我,怒气渐渐被冰冷所取代:“既忘不了他,我便让忘了他;既不愿跟我走,我带走便是了。总之无论如何,都要牢记一点”,他凑近我的耳垂,轻轻落下几个字:

    “我,是不会放过的。”

    35、杀机

    我簌簌发抖,他一把扯下我的头巾,将我抵在墙上,紧扣腰际。

    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没有余地,没有间隙。

    没有温柔。

    每一寸的挪移都如烙铁,烫地我生疼,他却似还嫌不够,一手扯开我的衣襟,在肩胛上留下一排排齿印。

    我知道他在发怒,他在报复,他恨我的‘背叛’,铁了心要我臣服。

    这一次,他不会再像在‘流云阁’时那样,因为我的眼泪而心软,收手。

    我奋力挣扎,朝门口跑去,他自背后抱住我,两个人滚倒在地。

    他压住

    我,以口对口,止住了我的惊呼,一手探入衣里,挑逗轻抚。

    我惊怒交加,却再也阻止不了他的攻势,肩头的衣衫很快被剥落在地,摇曳烛火下,肤如白瓷。

    他喘息一声,跻身腿间,迫我向他靠近。

    我几近绝望,颤抖如落叶,乞求地望着他,那黝黑的眸子似荡开一圈涟漪,随即又平静如初。“不会后悔。”他抚摸我的脸庞,低喃道:“我会给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不!”眼看他越来越逼近,我终忍不住哭叫出声。

    泣音未落,大门忽地被踢开,伴着一股冷风,一条黑色人影闪电般窜入。几乎同时,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我身为之一松。

    掌风,在静夜,如汹涌海浪。

    烛火早已熄灭。昏暗屋内,两道影子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是谁?

    是谁在关键时刻救了我?

    我忘了我该逃跑,只顾呆呆地看向前方,看着那个高大而迅捷的身影,拳掌纷飞,烈如焰火,扑向尹君睿的每一招每一式犹如索命无常。

    稍松的心弦刹时再度悬起。

    是他。

    千里迢迢,他竟赶了回来。

    赶回来。。。拼命。

    他完无视尹君睿的招数,他已不顾自身安危,他豁出力,欲与之同归于尽。

    我捧住面孔,干了的泪水复又流淌而下。

    二十余招后,尹君睿架势渐显,反守为攻,眨眼间啪啪啪接连拍出三十掌,每一掌都似连绵峰峦,此起彼伏,源源不绝。

    黑衣人冷哼,身形未动,掌如幻影,竟有条不紊地将那三十掌尽数接了下来。

    尹君睿赞道:“烈二公子好快的身法,本宫小觎了。”话音未落,右手已缠上黑衣人手腕,扣住对方脉门,讽笑:“只可惜,对付本宫,还得容大公子使得。”

    黑衣人明显一惊,我亦一震,未看清尹君睿如何出的手何时出的手,黑衣人的面纱已被挥去,露出了那飞扬跋扈的眉宇,炙热如火的双眸。

    一缕血丝沿着他的嘴角缓缓淌下。

    “烈二公子,论修为,尚差了一截。”尹君睿冷笑:“回去再让大哥好好教教。。。只不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他话未说完,我已飞身扑上,拼尽力,直击他后脊。

    我既非英雄豪杰也非绿林好汉,偷袭他,我毫不内疚。

    尹君睿不料我突然发难,惊诧之余,司马烈已飞速脱身,借力使力,反手一掌落在他肩头。

    尹君睿闷哼一声,竟不顾司马烈的铁掌,一把箍住我的双臂,气势汹汹:“给一把刀,可会亲手杀了我?嗯?!”

    此刻,我已完镇定下来,看着他,冷冷道:“给我一把刀,我立刻死在面前,也总比落在手上,受尽屈辱强百倍。”

    “!”尹君睿眸中利芒迸射,抓住我的手越勒越紧,喘息渐渐加重,不消抬头也可知他满腔怒气。

    我却偏不怕死地抬头,忍着腕上的疼痛,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回敬他加诸于我的所有侮辱。

    是错觉么?乌云密布的漆黑双瞳中,似隐着几许。。。痛?

    “放开她!”司马烈直指尹君睿的咽喉,怒喝道:“不许再碰她一根毫发!”

    “烈二公子可是在命令本宫么?”尹君睿的视线未从我面上撤离,声音寒地像冰:“试问如今,究竟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哦,以为赢定了么?”司马烈挑眉冷笑:“那请问,我纠缠了那么久,为何外面一点动静也无?的人,都去了哪里?”

    尹君睿目光闪了闪,神情未变,反笑道:“原来烈二公子不仅擅长喝花酒打群架,部署功夫也是上乘。这也难怪,所谓强将底下无弱兵,既是容大公子亲手调教出来的,烈二公子又怎会是草包一个。”

    司马烈哼道:“多谢夸奖。”

    “能躲过明枪暗箭活着回到沁阳,本宫已很佩服了。”尹君睿斜睨我一眼:“只可惜,最后一步,没能沉住气,否则说不定早就大功告成。”

    “我若是,就不会选择来这里。”尹君睿完无视司马烈的铁拳已够到他的咽喉,讥笑道:“别人不知,不会猜不到,或者说司马容不会猜不到——证物,哪会真存放在‘仁义堂’。这消息,分明是用来引蛇出洞的。”

    我的心‘咚’一记沉到谷底,喃喃自语道:“玉锁果然不在这里。。。果然。。。我真笨。。。真笨。”

    “不是笨,只是急着救他。。。”尹君睿脸色一暗,转向司马烈:“现在打算怎样?杀了我?还是助司马容越狱?过了明天,他想逃也没机会了。”

    司马烈瞪着尹君睿,面沉如水。

    尹君睿挑眉:“怎么?可得快下决心才好。

    一会儿,换班的岗哨就到了,届时,谁也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