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女尊]美人吟 > 第31章
    有俗话是这般说的:

    从来白马怕青牛,羊鼠相逢一旦休;

    蛇见猛虎一刀锉,猪遇猿猴不到头;

    龙逢玉兔云端去,金鸡见犬泪交流。

    按照媒人以及传统说法,都认为只有大相相合的八字,双方才可成亲。至于这合与不合,有民谣是这般说的:

    青兔黄狗古来有,红马黄羊寿命长;

    黑鼠黄牛两头旺,龙鸡相配更长久;

    婚配难得蛇盘兔,家中必定年年富。

    习媒人将从秦青处取来的八字同方容的八字给算命先生合了合,虽不是大吉,也是次吉,虽不如人意,倒也可以接受。

    至此,方容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便是纳吉,这些事一件接着一件,几乎没有停歇。

    那日晌午,习媒人一脸郑重的将换来的庚帖压于方府灶君神像前,净茶杯底,以测神意。

    方览几人跟在他身后看着,不敢出声打断他,唯恐招了忌讳。

    待到他做完了这些,习媒人才转头对她们解释道:“按照这般方法做了,如若三日内府内无碗盏敲碎,饭菜无馊气,家人无吵嘴,猫狗依旧安宁,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话,就可以请算命先生排日子了。”

    这,便是纳吉,为的是确定双方年庚没有相冲、相克之征象。

    方览郑重其事的点头,赵君卫一脸若有所思。

    方容则一脸茫然的瞧着他,依旧不明所以。

    她从不知要成个亲还得费这么许多的事。

    三日之后,一切顺利,方容暗自松了口气。她虽则不是很信那些,但祖宗留下的规矩总有她们的道理,若是在此处过不了,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事至此,终于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事,便好办的多,但也累的多。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缺一不可。

    一步一步的,终于将到了这一天,方容心花怒放。

    这一天,请期,又名乞日。

    择了又择,又请算命先生看了又看,终于将日子初定于下月十五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吐气,成亲的过程我纠结了好久,也查了好久的资料……总算是折腾出来了QAQ虽然依旧差强人意Orz

    要是有错误欢迎指正~到时一起修改

    31

    31、娶亲 ...

    结果,婚期定于下月十六。

    习媒人急匆匆的跑来,气喘吁吁的将身边带着的嫁娶周堂图摊开,比划了许久,才终于将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一述明。

    众人对望一眼,决定听了习媒人的劝将婚期改为十六,毕竟在这种事情上,谁都不想讨个不吉利。

    对此,秦青无异议。

    本来这事并不该由他自己做主的,所谓母亲之命,媒妁之言,嫁娶乃是人生大事,岂可自行做主?

    但秦青的情况却极为例外。尚在幼学之年时,他已被人从他乡倒卖进江州醉春楼,一路摸爬滚打,有什么苦痛咬咬牙一并吞入腹中,任其或腐烂或消散,母亲与爹爹的模样在他心目中犹如隔了数层纱一般,早已模糊不堪,他连他们现下在何处、是否健在都已不知,亦不关心。

    “母亲之命”这句话于他不过是个玩笑。他甚至一度以为,在这个世上,只剩他一人。

    “一切但凭大人做主。”他勾着笑,礼节性的弯了弯身,眉眼低垂,一副乖顺模样。

    方容喜上眉梢,整个心神都在听到他那句话后荡漾了起来,面上露出傻乎乎的笑,连他对她母亲的称呼都未曾注意。

    赵君卫站在方览身后右侧距她半步左右的距离不动声色地瞥了方容一眼,暗自摇头,到了嘴边的话绕了绕终于还是咽了回去。罢,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不要拂了自家女儿的面子才是。

    自家这女娃子委实……太不懂得门面功夫了……他叹息。

    婚事就这般定了下来,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的多,方家这边主要要做的便是向亲友们发喜饼和喜糖,裁制喜服以及亵绊和亵裤等。

    亵绊和亵裤按照规矩并不是成亲当日穿的,这套亵绊和亵裤唯有等她二人去世时方能穿,以表征她二人间忠贞纯洁的情谊。

    这些赵君卫都在私下一一告知了方容。

    日子就这般一日复一日慢慢悠悠的过去了,方容成了家中最闲之人——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喜饼、喜糖、喜服都是家人在置办,她顶多站在原地张开手臂任由裁缝帮她丈量身形。

    这日子闲下来后,她就觉着时光过得特别慢,从睁眼伊始,她就眼巴巴的盼着快些天黑,日子快些过去。

    盯着天空盯了大半天,却发现犹未过正午。她扁嘴,拂了拂衣袖便要往外跑。

    刚转了个弯,迎面却遇上了自家爹爹,赵君卫笑容温柔,轻声细气地唤住她:“小容。”

    她一抖,默默站定:“爹、爹爹……”每每到了她爹爹面前,她原本就不大的气势硬生生的又短了一大截。

    赵君卫抱着盒子笑得温良,语气越发轻柔:“准备去哪里?”

    她浑身一颤,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很久没见着秦青了,故而……”说到后面,她的声调越发低了下去,最后消失于自家爹爹异常甜美的笑容下。爹爹……能否不要笑的这么柔,她、她慌的很。

    “故而想去见他了?”赵君卫体贴的将话接下去,下一瞬,他笑脸一收,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盒子往她手中一塞,斜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在成婚前,是不能去见他的,这是规矩。拿好了,既这般闲散,就替我把这个拿去给娘。”语毕,他施施然转身走人。

    “……”她呆呆地看了看被硬塞进手里的木盒子,又望望近在咫尺间的方府大门,再看看自家爹爹远去的背影,一时无言。

    最终,她只能无奈的望着门口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相对于她这边的热火朝天,醉春楼却是异常平淡。

    照样开门,照常营业,月上柳梢之时,照样有许多人进进出出。不由让人狐疑,秦老板将嫁之事是否属实?

    对此,秦青不置一词,依旧神色淡淡地对着账目……发呆。

    半晌,他放下笔,长叹一声,终于正视自己此刻然无心于正事间的事实。他起身,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渐重的夜色,忍不住又叹息一声。

    离十六……越来越近了啊。

    他盯着窗外摇曳的树叶,径自出神。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正在思绪沉浮间,冷不防一只手重重拍在他肩头,他一惊,回头。

    某人笑得一脸猥琐,冲着他唤:“良久不见呀,秦青!”

    正是常常出现的曹家公子曹黎。

    秦青望了一眼他身后,眉头一动,下一瞬弯了眉眼:“倒真是难得,今日竟是独自一人来此。”

    近些日子来,曹小黎与于钦出双入对,同进同出,犹如新婚的新人般,甜腻的很,时间久了,众人也从一开始的惊异转为见怪不怪。

    对她们来说,江州一霸有人能降服了,委实是件好事,从此再不必担忧自家儿郎被那恶女相中,着实可以点上鞭炮庆贺一番。

    常常腻在一起的两人猛然间少了一个,见了觉得奇怪的绝非秦青一个。

    曹黎面上一僵,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我又不是她夫郎,我怎会知晓她的行踪。”仔细看去,他说这话时,分明是咬牙切齿的。

    秦青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瞅得他面红耳赤,仿若自己内心深处的心思被他看穿了一样,让他自觉狼狈不堪。他不由瞪了他一眼,扁嘴:“笑什么呀,哼!”

    秦青唇角的弧度上扬的越发厉害,却也未在为难于他,转而问道:“来可是有事?”

    曹黎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正事,他立时抛开了先前还在困扰自己的烦心事,笑得狗腿:“哎呀,秦老板这不是马上要成婚了么,身为的手帕交,我当然得来关心关心才是。”

    秦青轻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曹黎早就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依旧笑容灿烂:“说来,秦青,这边嫁妆置办的如何了?要不要我这娘家人来帮一帮?”他用的虽是询问句,但眼底的光芒、手下挽起长袖的动作,无不表征了他跃跃欲试之心情。

    秦青无奈,沉默了一会儿,仅回了他两个字:“未曾。”

    “哎?”曹黎茫然地抬头,尚未从雀跃中回过神来,显然未曾理解秦青所说的这二字为何意,只呆呆的望着他。

    秦青面色沉静,再次重复了那两字:“未曾。”

    未曾置办嫁妆,未曾准备喜服……这些日子以来,他始终过得如同以往一般,对于将嫁人一事,恍恍惚惚,恰似梦中。

    想到嫁人二字,他不由迷了双眼,神思有些飘忽。

    “什么?!……竟然什么都没准备?!”

    耳边响起的某人咋呼的声响将他唤回,他不由一阵好笑。

    曹黎大惊,不由跳了起来,满地的顺着房间绕,正要说什么却见他一脸不变的笑意,不禁变了脸色,他没好气地冲着他嚷:“又笑!又笑!这事有什么好笑的!”

    他皱着眉头冲过来,一把摁住秦青,将比他高了那么些的秦青一把摁进了椅子,正色道:“秦青,告诉我,对于这婚事,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在他脸上他看不出半分喜色?成亲不是人生大事么?不是应该欢喜么?

    怎么想的?秦青不由怔住。难得的失了笑容。

    曹黎一脸正经地正视他,眸子定定地盯着他,不容他有半分的逃避:“秦青,莫不是不愿嫁于方小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