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和明曦对峙，苏可滢完有勇气反驳回去。
但现在，就连沈庭律都这么说了。
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无形中被人扇了几个耳光，面子顿时无！
“我……”苏可滢咬紧唇瓣，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但在沈庭律冰冷的目光下，她最终竟然连一句话都不敢再解释，只好狼狈逃离。
明曦摇了摇头，没再放在心上。
现在她脑海里想着的都是，五年前救了江朦月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此时，江朦月独自开车，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在繁华的街道上疾驰。
冷风通过车窗逛了进来，拍打在她的脸上。
“砰！”
过了好一会儿，车子突然撞上了一面墙，她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小姐，没事吧？”路过的人担忧地朝她问，“车速太快，很容易出事的。”
江朦月将车子熄火，心里仍然一阵后怕。
只不过那股忐忑的感觉，又很快被一股怒火给压下。
陆景阳居然骗了她！
她闭上眼，认真回忆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发现每次陆景阳提到五年前的那件事情时，果然总是很心虚！
回到家里，江朦月已经让自己调整好了情绪。
陆景阳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看到江朦月回来，他有些意外地挑眉，“看来还算懂事，只要以后继续好好听我的话，我一定不会亏待的。”
江朦月一言不发地拉着行李箱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上后，她大口大口地喘气。
刚才她已经努力将自己对他的怨恨给压下来了，他应该没有看出她的破绽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朦月意识到自己居然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明曦的话，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不管那段视频是真是假，她都必须亲自调查清楚。
要是陆景阳真的欺骗了她五年，她也绝对不会轻易饶了这个男人！
因为沈庭律的吩咐，接下来几天徐闻也一直将暗中调查的关于江朦月的现状实时汇报给明曦。
“少奶奶，这几天陆景阳每天都亲自去谢氏集团接她下班，江小姐和他的关系似乎还不错。”
听到这话，明曦摸着下颌沉思。
徐闻在一旁补充说道：“您煞费苦心帮江小姐做了那么多，她却是一点都不识趣，居然还认不清到底谁才是好人谁又是坏人，我觉得您不必……”
“我相信她会明白的。”明曦平静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江小姐之前和陆景阳闹得那么不堪，现在关系又突然变好，不觉得这期间像是发生了什么？”
徐闻一愣，明白过来她这话的意思后，眼睛一亮，“对呀！江小姐因为他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怎么可能立刻就跟他和好如初了，该不会江小姐这是想要……”
明曦莞尔，“我知道她是个聪明人，她一定会玩好这局游戏的。”
徐闻离开后，秘书前来通知：“明总，刚才禄丰地产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他们周总想要和您见一面。”
“周子亦？”想到了前不久在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明曦陷入犹豫。
秘书试探地问：“如果您觉得不方便，我现在就将他们回绝了？”
“不必，帮我问问他们什么时候方便，我会亲自过去。”
杜睿泽刚进入办公室，就听到她们的对话。
他眉心微微蹙起，“想去见周子亦？我总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上次在宴会上他也发现了周子亦看着明曦时那富有深意的眼神，他实在没办法彻底放心。
“我们不是还想拿下禄丰地产的合作吗？既然如此，我也没有退缩的道理。”
明曦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喃喃：“而且我觉得，他应该能给我提供一些信息。”
她总觉得周子亦还知道很多关于她的过去，现在只要有一点线索，她都不想再错过。
看着她执着的模样，杜睿泽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不过准备让沈庭律知道吗？”
“先别告诉他，我怕他会担心。”
“我知道了，凡事小心点。”
当天下午，明曦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赶到了禄丰地产办公楼。
她被直接领进了总裁办公室里，就见到周子亦正站在落地窗边，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总，明小姐来了。”
助理说完，就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周子亦转过身来，因为逆着光，明曦没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大大方方地先打了声招呼：“周先生，找我主要想谈什么？工作？还是私事？”
周子亦莞尔，缓缓朝她走来，“还是没有变，总是这么冰雪聪慧。我今天想和谈私事，但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可以给想要的合作合同。”
明曦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复杂之色。
不知何为，她总觉得自己是可以从周子亦身上得到想要的真相的。
可是越靠近真相，她心里就越是产生一种排斥的心理。
也许这其中，还藏着血淋淋的秘密。
“坐吧。”周子亦在沙发上坐下，指了自己对面的位置。
明曦庆幸他还算绅士，至少没让她坐在他身边。
她走过去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周子亦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开口道：“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我会如实告诉答案。”
明曦想了想，开口问：“我们以前，不是人吧？”
周子亦一愣，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明曦心里忐忑不安，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自作多情，但周子亦每次和她见面表现出来的样子，总是让人忍不住往那方面去想。
好一会后，周子亦才终于给了她答案：“不是。”
明曦长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又听到男人有些落寞的声音：“其实差一点，就是了。”
差一点就是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抿了抿唇，知道自己问题有限，只能争取机会关于自己更加在意的事情，“那……知道我是怎么失忆的吗？”
周子亦毫不犹豫地点头，“知道。”
“请告诉我。”明曦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前倾，明显对这个问题很是迫切。
这次，男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她也没有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时间缓慢地流逝，明曦觉得自己像是在岁月的长河里飘荡了很久，可那些真相明明已经离她很近，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抓不住。
就在她的头越来越疼的时候，周子亦已经抽了半根雪茄。
他将雪茄随手扔在一旁，深深看了她一眼，“不会想要知道答案的。”
明曦心里一个咯噔，许是对方的神色太认真，莫名让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她咬紧唇瓣，不甘心地追问道：“因为让我失忆的，是我现在非常在乎的某个人，对吗？”
“明小姐，的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了。”周子亦无情道。
“可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还没回答我。”明曦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忍不住握紧成拳。
明明心里已经很慌，但她还是充满希冀，期待着能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良久，周子亦才妥协般地开了口：“沈庭律，他和失忆的事情有关。”
话音落下，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周子亦看着她脸上千变万化的神色，目光却很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曦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真过分。
自己明明已经和沈庭律约定好会相信彼此，但到了最后，她却又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明曦捏了捏眉心，站起身来。
周子亦也站起身，将她搀扶住，“还好吗？”
“我没事。”明曦当即往后退，和他保持了些距离。
“记住，我今天已经回答了想要知道的答案，希望以后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回报我。”
听到这话，明曦脚步一顿，让自己冷静下来，“今天说的答案是真是假，我还有待考察。如果是真的，我绝对力以赴完成的要求。但如果……”
“我会给时间，可以慢慢去考察。”
“嗯。”明曦总觉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一定会发生其他不好的事情，连忙加快脚步往外走。
周子亦的助理送她离开，回来后从办公室的角落取出一个摄像机，“周总，您要的东西都拍下来了。”
男人接过摄像机查看刚才的录像，他刚才搀扶明曦的那一幕果然被清晰拍了下来。
周子亦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容，“我只是想让她看明白她和沈庭律之间的感情有多脆弱，这应该不过分吧？”
明曦才刚从办公楼离开，就接到了沈庭律打来的电话。
手机传来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我现在在公司，发现不在，去哪里了？”
明曦一怔，脑海里又回荡起了周子亦刚才说的话。
她抓着手机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我……我出来处理点工作，很快就回去了。”
“好，我在这里等。”
挂断电话，沈庭律垂眸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