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六朝云龙吟 > 第220章
    殇侯狐疑地看着那个标记着高压有电的物体,皱眉道:这是本侯好不容易才从太泉古阵中得来。在它旁边还有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光芒较之寻常夜明珠明亮万倍。

    程宗扬揶揄道:那颗夜明珠上面是不是还有条线啊?不错。那颗夜明球悬于梁间,珠上生有藤蔓,本侯割断藤蔓才取下那颗夜明珠。殇侯捋了捋胡须,肃然道:可知那藤蔓还有桩异事?藤里面是金子的吧?殇侯果然是有勇有谋!割下灯炮当夜明珠的壮举也能做得出来,程宗扬心里嘀咕道:怎么没电死呢?脸上却堆起笑容,但君侯有所不知,那颗夜明珠乃是九天玄玉生成,非天命之人不能放出光芒。我猜君侯自从拿到手,那颗夜明珠就没亮过吧?殇侯频频点头,正是如此。

    夜明珠在哪儿呢?拿来我瞧瞧。

    殇侯露出一丝尴尬:那夜明珠晶莹剔透,本侯赏玩时不意失手……

    碎了?程宗扬扼腕叹息,可惜可惜!那夜明珠内蕴藏有大量真元,君侯若是吞服,功力提升一倍也不在话下。

    吹牛谁不会啊。吹我是天命之人,我也不跟客气,希望下次有运气再弄到一颗灯泡直接吞服,看这么厉害的样子,吞下去也死不了。

    殇侯痛惜地捋了捋胡须,为自己弄碎那颗夜明珠后悔不已。良久,他摆了摆手,事已至此,后悔何益!且来试试这件神物。

    程宗扬莫名其妙,什么神物?

    就是这件。若能过得这道测试,便是天命之人,往后荣华富贵……

    程宗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侃侃而言的殇侯,然后吼道:让我摸它?触电自杀很好玩吗?干脆一刀砍死我还痛快点!一摸就烧成火球?试试,还能变成焦炭呢!殇侯寒声道:试还是不试?

    不试!程宗扬一口回绝。开玩笑,都死一百多个人了,我可不想去当第一百六十八个倒霉蛋。

    殇侯目光变得森然。他虽然端坐面前,程宗扬却觉背后升起一股寒意。他威严的身影仿佛无限伸展开来,将自己笼罩在无边的阴影下。一股巨大的压力凌空落下,令自己呼吸都为之阻塞。

    程宗扬浑身冷汗淋漓。殇侯目光停在脸上,仿佛直透心底,将自己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程宗扬握紧匕首,就在他支撑不住正要出手的刹那,殇侯的面孔突然古怪地扭曲起来。

    程宗扬张大嘴巴,看着那位威严尊贵的殇侯面孔变得越来越熟悉,直到自己油然升起一股想打人的冲动。

    老头!程宗扬怪叫道:什么时候把胡子染黑了?还换了这身衣服?冒充殇侯?不怕殇侯整死啊?接着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我干!不会就是殇侯吧?殇侯手掌在几上一按,那盏清茶徐徐升起。不是茶盏升起,而是里面的茶水保持着盛在盏中的形态,完整地升到半空。

    他傲然道:世间哪里还有第二位殇侯!程宗扬愣了一会儿,然后不客气地挤进去,浑身又是泥又是水地往他面前一坐,拿起炉火上的茶壶给自己沏了杯茶:老家伙,这么好的茶也不给我一杯,一点待客的礼数都没有!嘿嘿,殇侯一点都不生气,反而露出朱老头的本色,笑咪咪道:小程子,就别装了,刚才是不是吓着了?可不是嘛,我都吓傻了。程宗扬灌了口茶,一脸诚恳地说道:千万别告诉我这是梦。这要是梦,我肯定先捅死!瞧说的。这怎么会是梦呢?殇侯一脸得意地说:嘿嘿,小程子,也有怕的时候啊?就乐吧。程宗扬把茶盏一丢,冒充什么朱八八……怎么不叫猪公公呢?这朱八八的名字可是我从星相推算出来的。是不是很有天子之兆啊?屁!他叫朱重八!后来还改名了。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完,堂内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朱老头收起嘻笑,缓缓道:还有呢?自己一时大意说漏了嘴,那个朱重八朱元璋,恐怕这会儿还没有出生呢。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还能有什么?老头,把我骗到这儿,安的什么心啊?殇侯拿起茶盏,忽然长声吟道:碧玉瓯中翠波起,黄金碾畔绿尘飞!声音刚劲有力,带着杀伐决断的金石之音。程宗扬心头剧震,长吟声落入心底,使他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那一刻,对面的老者流露出王侯般无尽的威严气度。他神情肃然,没有半分嘻笑之态,完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与高贵。程宗扬终于相信,对面这位是真正的帝王贵胄,而不是那个一脸欠揍的朱老头。程宗扬完收起心底那点轻视,挺直身体,正视面前的殇侯。

    请续看《》十三六朝清羽記13

    作者/弄玉&a;a;a;a;a;龍璇

    藉由殤侯之手解除冰蠱之危,又得他指點修習內功的明路,程宗揚終於可以左攬凝羽右抱小香瓜過段好日子,但誰知凝羽需與自己分離一年,靜心療傷,

    而小香瓜也被突然找上門的潘金蓮帶走,

    程宗揚只好帶著小惡魔小紫和沒有學壞的秦檜、還未叛變的吳三桂,前往晉國建康完成殤侯所託的經商之路!

    常說魏晉風流,率性而為,

    蕭遙逸說哭就哭,說罵就罵,

    才見面第二次就拉著程宗揚一起召妓,

    名士作風果然大不相同!

    只是從他口中得知岳帥第三個女兒的下落後,程宗揚越想越是頭痛......

    镌刻着龙纹的银壶在炉上发出“滋滋”的轻响,白雾从壶口袅袅升起。竹帘外,雨点从檐角和竹叶上滴落,传来淅沥沥的雨声,堂中光线渐渐暗了下来。

    殇侯泼去残茶,用竹匙从纸囊中取出浓绿的新茶,放在一张白纸上,拂去细碎的茶末,投入紫砂壶中。然后拿起银壶,湖入沸水。他手极稳,流入的沸水正与壶口平齐,卷紧的茶叶微响着舒展开来,丝毫没有溢出。

    殇侯拿起紫砂壶盖,撇去壶口的细沫,盖好,用沸水淋在壶上。茶沫顺着壶身冲下,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随即飘散出来。片刻后,壶身水迹干涸。殇侯用沸水淋过茶盏,重新斟了两杯,递了一盏给程宗扬。举止从容不迫,显然有大把时间等待他的回答。

    程宗扬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后苦笑道∶“知道我身份的两个人都死了。殇侯确定要听吗?”

    光线愈发暗淡,殇侯的身影彷佛墨色的剪影一样模糊不清,只有指上翠戒一点碧绿的光泽,不停流动。

    程宗扬叹了口气。“我来的地方,确实跟们这里不太一样。”

    对于自己的经历,自己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犹豫片刻,程宗扬道∶“但殇侯把我当成天命之人,那就错了。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可这个世界和我所知的相比,几乎完改变了。比如六朝,我就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秦、汉、晋、唐、宋与昭南,是为六朝,”殇侯淡淡道∶“共奉汉室为天子。”

    程宗扬偏着头想了一会儿。“和战国七雄有点像,我知道的是秦后有汉,汉后有晋,然后是唐、宋,一个接一个。那个昭南,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殇侯道∶“可知六朝兴亡?”

    程宗扬摇了摇头,“知道一点,但不那么详细。而且我说过,这个世界和我知道的几乎然不同。就好比一盘棋,我看过一场终局,知道那一局谁胜谁负,但现在这局有太多落子和我所知的不一样。殇侯想知道这局棋谁胜谁负,我可一点忙都帮不上。”

    “世事如棋,兴亡过手。棋局虽然不同,棋子总是那些而已。”殇侯慢慢饮了口茶,“当日看到我手下的秦桧与吴三桂而色变,他们是什么人?”

    程宗扬老实答道∶“史上数一数二的大奸贼。”

    殇侯拿着茶盏的手停在半空,片刻后皱起眉头。“秦、吴二人追随本侯多年,一个机敏灵动,一个忠直耿介,如何会是奸恶之人?”

    程宗扬笑道∶“一直跟着当然是好人,他们想作奸人都没有机会吧。”

    殇侯沉吟片刻。“秦吴二人秉性本有不足,秦桧灵敏有余,志浅易变;三桂血勇性激,易走极端。时移事易,不足为怪。但志节不移者,也大有人在。”

    程宗扬连连点头,人的作为与环境息息相关,没有人是天生的大奸大恶。汴京城陷时,秦桧曾冒死上书,请求金军保赵氏。吴三桂年轻时带着二十名家丁就敢闯入万军之中,血战救父,时称勇冠三军,孝闻九边。这两个人如果当时就死掉,留下的肯定是忠孝之名。不幸的是他们两个都活得长了点,曾有的忠义之行完被后来的奸恶作为掩盖。

    易地而处,把自己换到秦桧和吴三桂的位置上,未必会比他们做得更好。但如果换作文天祥和史可法,绝不会像他们一样为后世唾弃。英雄之所以为英雄,是因为能经得起考验的人太少。说到底,自己只是个凡夫俗子,难以抗拒太多的诱惑和欲望。

    殇侯往银壶中重新添入泉水,用铁箸拨动炉内的炭火,似乎陷入沉思。程宗扬游目四顾,堂外夜色渐浓,墙内一丛翠竹犹如浓墨绘成,廊外种满兰花,绿叶蕨萝。从外面怎么也难以察觉这个看似荒蔽的山村,竟有这样幽雅深邃的景致。

    程宗扬一拍额头,从背包中取出一张白纸∶“这信是给殇侯的吧?咦?怎么还没字呢?”

    烛光亮起,映出一页素纸。这是从黑鸦使者身上得到的信笺,原来以为是送给鬼巫王,现在看来,殇侯才是真正的收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