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娇宠妒夫+番外 > 第47章
    翌日,  洛辰脩醒来,脑袋昏沉沉的,他欲抬手捏眉心,忽然惊觉异样。

    瞧着手中沾染了点点猩红的丝帕,  及光,  裸在外的手臂……

    脑中轰的一下,俊颜立时白了。

    掀了掀身上的锦被,  上身不着寸缕,  下身只着一条亵裤,目光不由得移到手中捏着的丝帕,  那点点血迹令他心漏跳一瞬,  瞳孔微缩。

    这血,昨夜他……

    身侧无人,  但确实有人睡过的痕迹,多出来的一条锦被便是证据。

    洛辰脩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翻坐起身,  也不管是否着衣,将要掀开被子下床,此时房门开了,他掀被的动作顿住,望向房门处。

    一脸萎靡之色的慕挽歌推门进来,恹恹道,“醒了啊?”

    观她面色,洛辰脩心里咯噔一下,  再望向她时便有些心虚。

    “阿挽,昨夜我们……”

    神色紧张、欣喜,又带着几分期待。

    慕挽歌意味深长瞧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走到角落,自衣橱内取出一套锦衣,拿着来到床前。

    这屋子原本便是洛辰脩的寝屋,衣橱里装了两人的衣裳,有他的,也有慕挽歌的。

    洛辰脩坐在床上,光着上身,伸手来接,慕挽歌手一扬,将手中的衣裳扔到他身上,没好气哼道,“哼,三杯倒的酒量也敢出来丢人现眼,快些着衣梳洗,出去陪琤儿玩耍。”

    管她面色苍白憔悴,洛辰脩懊恼自责,心道昨夜定是他将她给累着了,更要命的事是醒来后,他对昨夜之事毫无印象。

    自知理亏的洛辰脩默不作声,慢条斯理着衣,时不时侧目瞄有气无力坐在他身旁疲倦打呵欠的慕挽歌。

    无意间又瞥见那沾了血迹的丝巾,眼眸微动,沉吟,“阿挽,昨夜受累了,我……”

    慕挽歌揉肩的动作微顿,斜眼瞧他,见他死死盯着丝巾,一脸愧疚,还有那似是愉悦勾起的唇角……

    她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摸摸鼻梁试试,是否觉得异样?”

    “诶?什么?”洛辰脩不明所以,依她所言,抬手摸了摸鼻梁。

    不经意用了些力道触碰到了鼻尖往上一点的鼻骨位置,顿时疼得抽气。

    此时听身旁女子略带歉意,轻声道,“此事也不能然怪我,是睡觉不安分凑过来,我抬手便撞在鼻子上,但也瞧见了,也只流了几滴鼻血而已。”

    “……”

    如此说来,那丝帕上的血是他的。

    洛辰脩心中那几分窃喜顿时消散,心绪复杂难言,难怪他毫无记忆,原来并未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待他着衣下床,慕挽歌便解了外衫躺下。

    洛辰脩又瞧了她两眼,而她仿若不觉,闭目养神。

    “那孩子长得与三四分像,真的只是师弟么?”他掬水净面时随口一问。

    闻言,慕挽歌蓦然睁眼,偏头望向他,满是迷惑,反问,“何出此言?”

    洛辰脩擦干脸,望着她,微笑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与长得相像。”

    慕挽歌默了默,复又闭上眼,幽幽道,“父母早亡,这世上我便只有外公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我母亲并无兄弟姐妹,父亲亦是独子……”

    慕琤长得像她,最初她也有这样的感觉,久而久之却忽略了。

    两年的时间,慕琤张开了一些,但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并未改变。

    反而越来越像她。

    若洛辰脩不提,她自个儿已经忘了。

    洛辰脩自行打理妥当,又回到床前,坐到床边,俯身欲去吻她,顿了顿,轻轻一吻落在她眉间。

    “瞧脸色不好,定是昨夜没睡好,且此次因救我而元气大伤,尚未复原又四处奔波,这几日便好好在府中歇着。”

    “嗯。”懒懒地应了一声,慕挽歌翻身侧躺,背对着他。

    洛辰脩神色黯然。

    待脚步声远去,听到房门合上,慕挽歌又翻身平躺,睁眼望着秀帐凝思。

    一旦动了情,行事便有几分盲目。

    她若独自一人无牵无挂便无所谓,可她肩负的整个慕家军十万余人的命运。

    慕家组训,慕氏子孙不可与皇室及位高权重之人私交。

    而她已然犯了大忌。

    赌的只是洛辰脩的心。

    彼时她曾想过,若是将慕家军交托给洛辰脩亦未尝不可,只因信他。

    可如今到底是不能了。

    十多年前,她父母亲遇害,元帝与洛王皆有所牵扯,而他们却是洛辰脩的生父与养父。

    命运陡转,她并不得天意眷顾。

    人心难测,她真怕唯一一次孤注一掷输得彻底,是以在下注前还是慎重些,给她自个儿留条后路,给慕家军十多万将士留一条退路。

    噩梦中军覆没的惨烈,她闭上眼便会回想起。

    噩梦,也许是警示。

    但洛辰脩黯然神伤的模样令她心烦意乱。

    心绪不宁,许久后她才迷迷糊糊睡去。

    另一厢,洛辰脩用膳时,慕琤屁颠屁颠跑进屋,在他身旁坐下,不出声打搅,一双大眼贼溜溜盯着他。

    待他吃好,放下碗筷,慕琤就凑了过去,轻轻扯着他的袖口,一脸讨好的笑。

    “姐夫,与我说说师姐离开清源山这些年是如何度日的,我听师父说她过得很不好……”

    清澈眸中是真挚的关切。

    正因如此,洛辰脩更加怀疑慕琤接近了慕挽歌是别有用心。

    “为何如此迫切想知晓她的过去?”洛辰脩抽回衣袖,冷眼反问。

    他目光过于清冷凌厉,慕琤吓得怔住,愣愣道,“我……我并无恶意……”

    对着与慕挽歌那双极为相似的眼,他终究狠不下心来,面色渐渐缓和,语气仍旧清冷疏离,“的身份,我自有法子查清楚。”

    慕琤面色一紧,怯怯看着他。

    “姐夫……”

    洛辰脩不为所动,“慕姓之人虽不止她一个,却也不多,而自称慕琤,姓慕的可能不大,清源山上除清玄子道长外无人知晓的来历,但这于我而言,不过几日的时间而已。”

    慕琤黯然垂眸,颇为苦闷,“我不能说……”

    洛辰脩倏而一笑,“不说便不说罢,在她身边只要无坏心,我不会阻拦,她确实挺喜欢的。”

    闻言,慕琤抬眸,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开口说实话。

    若说了实话,或许师姐便不喜欢他了。

    捅破之后,慕琤不再如之前一般笑呵呵缠着他姐夫长姐夫短的了,良久未听慕琤再开口,洛辰脩站起身,迈步往外走。

    “莫要去搅扰师姐,她前些日子伤了元气需得静养,若觉得府中无趣,可去府外走走。”

    瞧着他即将跨出门槛,慕琤急忙唤他,“姐夫,可否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洛辰脩转身,静默看着眼前这位还不能称为少年的孩子,聪颖机灵,是可造之材,就是小心思多了些。

    慕琤起身走过去,将房门合上后来到洛辰脩,刻意压低声音道,“姐夫,师姐她其实是我亲姐姐,她与我是同母异父的姐弟,秦慕琤是我的名儿。”

    洛辰脩拧眉,亦有几分诧异,“是秦胥的儿子?”

    “姐夫与我爹相识?”秦慕琤惊疑。

    秦胥是天机子的大弟子,而慕挽歌的亲生母亲月瑶是天机子的女儿,秦胥是月瑶的师兄,二人青梅竹马。

    论起来,洛辰脩算天机子的半个弟子,此时洛辰脩倒觉得天机子愿承认他这个徒弟也为并非坏事。

    至少慕挽歌不用唤他一声师叔……

    此时再细细打量秦慕琤,难怪才见他时觉得他与慕挽歌长得像。

    曾听闻,慕大将军慕啸天的夫人倾世容姿,想来慕挽歌与秦慕琤的长相皆随了母亲。

    既然秦慕琤是慕挽歌的弟弟,那当年月瑶必定是被秦胥救走了。

    洛辰脩不知慕挽歌知晓她母亲还活会是怎样的反应,也许激动欣喜,可这么多年来,月瑶不曾来寻过她,且又改嫁秦胥还生了秦慕琤。

    易地而处,洛辰脩想,他会怨的罢。

    “姐夫,娘并非不愿与姐姐相认,在生下我之前,娘她失去了过往记忆……我出生那日娘才想起过往,记起姐姐,起初娘以为姐姐与慕将军一样不在人世了,一直郁郁寡欢……”

    便是那时,尚在襁褓中的秦慕琤被秦胥的仇家暗下毒手,虽然秦胥耗尽功力保住了秦慕琤的命,但那之后秦慕琤的身子便孱弱不堪,随时会丧命。

    待秦慕琤长到八岁,但发病的次数越发频繁,秦胥与月瑶便将他送到清源山,那时月瑶才知天机子不知所踪,而且从清玄子口中得知她的女儿还活着。

    十几年前,天机子寻到了在浩劫中活下来的外孙女,却不曾将她带回清源山,待她长大一些,天机子便托师弟清玄子收她为徒,授她武功,传她医术。

    这些陈年旧事,在秦胥夫妇送儿子上清源山那日清玄子便如实告知,月瑶自是急不可耐要见女儿,但被清玄子拦下了。

    那时慕挽歌的真实身份并无多少人知晓,而且京中不少人曾见过将军夫人,曾经的慕夫人已死,如今的月瑶是秦夫人。

    月瑶若是露面与慕挽歌相认,母女二人或许皆会被人盯上,带来灭顶之灾。

    之后月瑶每一两个月便要回一趟清源山,便是抱着侥幸想偶遇女儿。

    但皆错过了。

    昨日慕挽歌上清源山,也是与月瑶错过了,月瑶一早离开的。

    慕琤将一切说给洛辰脩听,说完却未听到洛辰脩发言,慕琤小心翼翼地问,“姐夫,说姐姐她会恨娘么?”

    洛辰脩沉默片刻,而后蹙眉道,“此事容我斟酌斟酌,待我寻时机与她说,在我未与她说之前,不可擅作主张。”

    秦慕琤惊喜不已,点头应声。

    “嗯嗯,琤儿明白,谢谢姐夫。”